风萧萧,云飘飘,千年老树卷枝摇。
谢岙站在东崖,把最后一句话录在传音符里,两手一拍一送,便让传音符随风而去。
啧啧,如此这般用传音符,才是最好选择!
既不用单独见那把老纸当粽子卷的妖尊,也避免了下山后被自家师侄捉拿的风险,更不用担负违背诺言(纸条画押)之名(罚),真是上上之计!
眼看着传音符向太清城的方向消失,谢岙眉梢都飘着几分得意。
然而一个时辰后,那抹得意就尽数化成疑惑不解。
奇怪......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按理说就算那妖尊不会屈尊纡贵前来,回个信终归是动动嘴皮子之劳——
谢岙两眼盯着半空中路过的一只白鹤。
......莫不是被鸟叼了去?
谢岙挠挠头,重新盘腿坐下,又从袖中摸出一张传音符,絮絮叨叨念了一通,再次二掌一合,拍送出去。
又是半个时辰,不见分毫动静。
谢岙眼中满档档疑惑不解,又一次从袖中摸出符纸来。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日入西山,霞云重重,半张答复的符纸也没有传回来,谢岙原本殷殷翘起的眉毛终于耷拉下去。
距离当时离开茶馆,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妖尊再如何惦记老纸浑浑纯阳之躯,说不定也不耐守株待兔,回了妖界去......
“不对......为毛老纸会潜意识的认为这妖尊应该会在太清城耐心无比的守株待兔......习惯真可怕......”谢岙嘀嘀咕咕打了个寒颤,眼看时候不早,拍拍屁股站起,准备去花厅吃完饭。
然而下一瞬,当谢岙转过身来,望着前方的两眼猛然撑大,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佛手樟下。
通往万书阁的一条杏林小径上,一人缓步而来。
若兰袖摆拂寒风,缥色衣带舒云,剑眉载霜,黑眸沉冰,周身寒意弥漫;
此时分明是风淡云卷,这人所行之地,两侧红杏花雨却是纷纷落下;衣上花雨之瞬,分明是心旷神怡之烂漫绚景,某种迭迭敛聚、层层沉淀、仿佛从千年冰潭之底吹出的寒风却是森森洌洌,刮得谢岙后牙槽止不住的狂抖。
“青、青钧师侄?”看着越行越近的自家师侄,谢岙心肝肺莫名颤了颤。
怪、怪了,自家师侄怎地一副想要斩尽两侧红杏枝桠的模样?!
谢岙嘴巴张了张,还未多说一句,就见那他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嗯?
谢岙两眼眯了眯,努力逆光一瞅。
但见不起分毫褶皱的纯素袖口下,皓白手掌不紧不松握着几张纸条。
那纸条微微泛黄,描有朱红,似绘符咒,怎么看怎么像是——
之前送出给的传音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星期的山快要变成黑山,每天因为加班睡四小时,第二天还妄想可以在晚上更新,然后又是晚上加班——
这种循环太可怕了!以及为山曾经说出的更新承诺深感羞愧有木有!
总而言之周末应该有更新的!
下章预告:
进击的百变兔毛(二)x师侄的严厉教育(惩罚)(乃懂得)
正文 第165章 哟剑督木头严惩头训!
怪了、怪了!传音符明明可以穿过禁制,怎地拐了弯儿跑到青钧师侄的手中?!
谢岙两眼惊恐睁大,只见某面如沉水的仙尊一步步走来,纯素袖口携来星点杏花,片片春意盎然的花瓣此时却似经年久冻之寒芒冰箭,拂过谢岙脖颈,霎时激起大片寒毛。
“四张传音符纸......”
云青钧缓声开口,声音不高不低,眉峰不紧不皱,字音落下之瞬,却让谢岙生生打了个哆嗦。
“若非我观结界有异物出入,还不知......师叔就如此殷殷切切,想要那妖物过来——”
寒澈衣摆拂过谢岙裤管,云青钧攥着符纸的手掌慢慢收紧。
“以便......让他带你下山?”
谢岙只觉面前飘过微如尘土之物,眼皮心惊胆战跳了跳,顺着源头看去——那韧如东海蛟筋、顽如北冥灵石、极难损毁的传音符符纸,在某仙尊修长手掌中灰飞烟灭,化作比砂砾还要微小的粉末。
这、这种节节暴涨的可怕寒气是怎么回事?!
谢岙哆嗦着嘴皮子想要解释,就见循光大起,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四周景色飞速变幻,再定神时,已是来到了一宽敞房间。
筼篾铺地,倚墙剑架,坐北一张清肃拔步床,临窗一张玄鹤石膝头案,中间空地缀着三两灵光湛然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