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萏回去,何承诺举着小脑袋问:“妈妈回来了?”他四处看:“大老虎呢,我想大老虎跟我玩儿。”
景萏道:“他在的时候你欺负他,不在了找他干嘛?”
他单手托着下巴瞪着眼珠,想了想道:“那他回来我不欺负他了,你让他回来吧。”
“他不回来,走了。”
“生气了?”
景萏摸了下儿子的头道:“你倒是什么都懂,不过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没事儿,妈妈陪你玩儿,好不好。”
“好吧,你现在要帮我拼图。”
何承诺拿了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献宝似得给景萏看,又一一说哪个是谁送的。
景萏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拿着小火车问:“诺诺,你很喜欢大老虎吗?”
“对呀,这是他送给我的。”
她抿唇,放下了那个小火车,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何承诺在一旁念念有词。
她看着他天真的小模样,浑身轻松,有什么比跟儿子在一起更开心呢?
傍晚的时候陈晟打来电话喊她去夜店玩儿,藻藻也在。
景萏看孩子脱不开身,自从上次吃了一顿饭她也没问问人家俩人怎么样了,这样便顺口问了句。
陈晟说:“也就那样,约约会,还行吧。”
景萏听人语气平淡,她了解陈晟那人,做什么都低调,能跟自己说这么一嘴已经不错了,也能看出俩人发展不错。她回道:“那就好。”
“真不来?”
“不了。”
“也行,下次再聚聚。”
挂了电话,景萏这一下午就陪儿子了,晚上还给他炖了鸡汤,小朋友高兴的很。
第二天本来苏藻约了景萏,结果律师又找她,所以景萏暂时就推了。
那边苏藻惊讶道:“你还真离婚啊?”
景萏意外的不行,“以前你催我离婚,现在我要离婚了,你怎么这种反应。”
“其实也没什么,祝你离婚快乐。”
景萏听着对面的声音莫名其妙,她总觉得苏藻不太对劲,电话里说不清她就没问,再说她自己的事情堵在胸口也难受,正想找个人说说,正好找下次机会一起说说。
律师找景萏也不过是核对一下财产问题,又拿了份离婚协议书,说是何佳懿拟的,让她看看。
俩人婚前做过财产证明,婚后的财产倒是算的清,孩子也不要,让景萏带着。
事情全如她的意,景萏心里依旧不舒服,不管如何,他对孩子一点父子情分都不念,这让她更厌恶这段婚姻跟何佳懿这个人,更加的不讲情面,她不管何佳懿如何,就在最大程度的让自己获利。
她上午跟律师说了,下午何佳懿就打来电话,对方起初是不同意她提出的条件,后来索性撕破脸皮说她贪婪。两人吵的不可开交,互相谩骂对方的不是。这场争吵在何老爷子的病危通知中结束,俩人匆匆赶到医院,双方依旧是那副斗架的模样,谁也不稀罕谁。
只是两个人都忍着没发作,何老爷子这次命在旦夕,急诊室外何家的人是聚齐了。
肖湳说俩人忙什么现在才过来,又同儿子使了个眼色。
景萏冷眼旁观,她还不知道肖湳打的什么算盘。待她目光跟莫城北相遇,对方的眼神仿佛要说什么似得,景萏没再看他。几人就在那里干站着,一直等到冰冷的门打开,医生说抢救无效。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轻松,终于有人绷紧了神经开始商量后事。
肖湳有条不紊的指挥众人做这做那,景萏也算一口人,她只是象征性的站着,只等大家都商量妥当了她才往回走,过段时间何承诺就能上学了,她离了婚肯定不会呆在何氏,景萏没计划去她爸爸公司,之前她有些想法离开后自己干也可以,晚上也没事儿,正好去看看苏藻。
景萏开车在路上,红灯处停下,有人在一旁喊,景萏放下了车窗,没想到看到了莫城北。
他熟人似得道:“景萏,一起坐坐。”
“我还有事儿。”
她摇上车窗,下一瞬汇入了车流。
男人笑了笑,她还是她,一点没变。他发动引擎,随着追了上去。
车里电台在放歌,景萏听不进去,她看着后视镜里那辆紧追不舍的车,有些唏嘘。
如果他从前这么追她,说不定她会心软停下。那时候她的心在他那里,愿意听他解释,愿意跟他重修旧好。
可是现在,放久了的感情像是坏了心的苹果,只能用来看看。
下一个岔路,景萏忽然转了方向,莫城北措手不及,对方已经加速消失了。
他扶着方向盘怔怔的看着远处,懊恼,然而懊恼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
景萏饶了个大圈子才到苏藻那边,她摁了门铃半天没开。她还想自己杀的太突然了,说不定她不在,景萏拨了个电话,还没接通,门吧嗒一声开了。
出来的不是苏藻,是她前姐夫季男。
景萏还愣了一下,又招呼道:“你好。”
季南嗯了声,抬手道:“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景萏错过他进去的时候,扫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新鲜的唇印。
苏藻从卧室慢悠悠的出来,她穿着粉色睡衣,妆容花的像个女鬼,头发乱糟糟的。她一边巴拉一边说:“你过来了?”
景萏径直走到吧台边,她倒了一杯水问:“你们俩怎么回事儿?”
苏藻那了把梳子费劲的梳着头发,“睡了一觉。”
“他前几天才结婚。”
发丝扯到头皮,她疼的皱眉,苏藻没再浪费时间,去卫生间洗了洗脸,边说:“我知道。”
“藻藻,你在干嘛?结婚的时候不好好在一起,离婚了又……你们……”
她擦着脸出来道:“昨天喝了点儿酒,他送我回来的,然后吵架。”她顺手把毛巾放在桌上,“吵着吵着……”她摊手耸肩,一副你明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