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所沉默，干脆找了个温泉下去，感受着温泉带来的暖意，江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舒缓。

林晨干脆也下了温泉，结果屁股还没坐下，就听江所道“李政打电话跟我汇报了，四名嫌疑人全部惨死，初步判断应该是被野兽攻击，身体首创严重，四肢都被嗜咬吞食。”

“这也不能说明是狼群干的吧？”林晨说道。

江所道“太行岭中野兽很多，所以他们死掉并不奇怪，但四个人……我实在想不到，除了群体行动的狼群之外，还有什么动物能把他们吃的这么干净，难不成是猪变成老虎了？”

林晨很想说一声江所英明，其实你猜的差不多，更形象点说，应该是一只老虎有猪的胃口，胖虎饭量确实可以的。

江所看着林晨道“而且最让人惊讶的是，除了四名嫌疑人外，两个孩子却都完好无损。”

林晨道“也许是野兽吃饱了也说不定。”

江所道“野兽捕猎的准则，必然是先捕捉危险性小，容易捕获的猎物，动物世界看过没有？”

“看过，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发情的日子……！”林晨随口说道，然后见江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立即老实了。

江所无语道“四个嫌疑犯明显是比较难以捕猎的对象，反倒是两个孩子，简直是唾手可得的猎物，我不知道什么野兽会违反狩猎规则而选择更难对付的猎物。”

“林晨，除了听从你指令的狼群之外，你让我还能想到其他的可能么？或者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晨挠了挠头道“江所，其实您猜测这些毫无意义，想知道真相……等警方的尸检报告就是了。”

江所沉默了几秒，缓声道“林晨，我观察了你很长时间，你不是个坏人。”

林晨笑道“谢谢。”

“但你也不算是好人！”江所又道。

“……。”林晨无语道“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带领乡亲们致富，还捐钱搞慈善，我还不算好人么？”

江所缓声道“做好事的就是好人么！？”

“江所，你这就有点抬杠了。”林晨无语道。

江所却苦涩的笑了笑道“我干了二十多年基层，表面上仁义道德，私底下男盗女娼的不在少数，用看见的去判断事物的好坏，那是小孩子的想法。”

林晨没有说话，而是抿了一口桂花酿，江所继续道“林晨，这个世界是有界限的，而律法是守护这条界限的准则，当律法被践踏的时候，真正获益的会是弱者么！？”

林晨微眯双眼，喃喃道“那当律法无法保护弱者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江所沉默，林晨继续道“至少……当有些人踏破那条界限的时候，当律法无法惩治恶徒的时候，我们不该熟视无睹。”

江所狠狠灌下一杯酒，他站起身来，寒风中佝偻的身体却显得坚不可摧，江所双眉紧锁道“林晨……我确实无法反驳你的话，但我希望……不管在什么时候，至少你能做到问心无愧吧！”

林晨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忽然道“江所，你这一辈子，问心无愧么！？”

江所沉默，直接从温泉中走出，擦干身体后穿戴整齐，缓步走入黑暗之中，而后一句话传来。

“我这一辈子，或许有无能为力，追悔莫及的时候，但今日之前，问心……无愧！”老所长的声音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