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走出去后也并未走远,而是走到了相邻的那座偏殿前。
他一脸的小心翼翼,走到殿门前时也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对着殿内躬身颔首深深行了一礼,这才带着那几位内侍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整个过程中这几人不仅自始至终从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连走路时都脚步极轻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像是怕惊动了顾清临,更像是怕惊扰了某位大人物一样。
带头内侍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安和失落,今日之事他本也有自己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小顾大人这么的难以接近且戒心太强。
高总管交代的命令没办成不说,只怕还会惹得小顾大人对他心生厌恶。
只不过高总管让他们几个盯着小顾大人有什么目的呢?
猛地,带头内侍端着的肩膀微微缩了一缩,方才那间偏殿中应该不只高总管一人。
带头内侍的眼中渐渐有惊恐弥漫而上,他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些事情更怕是足以要了他的命!
内侍的脸上很快便有一层冷汗布上,眼神更是有些游移不定,肩膀也压得更低了,唯恐有人注意到他一般。
若是他的这般模样落在顾清临的眼中,只怕他又要嘲讽几句了,毕竟这内侍方才的表现也还算时颇有主见的。
靠在浴桶里的顾清临似是极其疲累一般,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细听下仿佛还打着轻微的鼾声,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但他的双耳却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这屋里的动静,或者说是相邻那座殿内的声音,和那位梁上君子发出的清浅呼吸声。
这位梁上君子也算是机智,恰好和那道脚步声响起的同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进了这殿中,若不是那一声轻微的踩踏他也不会发现梁上有人。
若是轩帝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那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而消息又是从什么地方走漏的呢?
他此番只是无凭无据的试探,还是轩帝只是想单纯的试探?
他身上那几道显眼的疤痕早就已经被磨平后又用了蒙老伯特制的药膏抹去痕迹,如若不然,他又如何能瞒得过顾家众多人的眼?
毕竟顾清临可是一位货真价实养尊处优的少爷,别说身上了,就连那双手的细嫩程度都丝毫不亚于婉儿。
想当初他那一双皮糙肉厚久经风沙的手没少在汤药之中浸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蒙老伯,所以他才能这般毫无顾忌的伪装成顾清临。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轩帝安排了种种,他倒是要看看轩帝最后会对他的行径作何解释。
而这些正与顾清临所料的那般,迟迟不露面的轩帝此时就坐在那间偏殿中,而几乎与轩帝寸步不离的高博正立在轩帝身后。
轩帝坐在软榻上手中捏着一页薄薄的纸张,眼中有些欣慰和感动的神情浮现,但更多的则像是在怀念一般。
透过纸张或是纸张上的字迹在怀念某个人,这纸上只书写了一个字,那便是“恪”。
这个恪字还是瑾瑜王爷初追加封号之期时,轩帝命人从瑾瑜王爷的书房中临摹得来,且也一直被装裱起来挂在了轩帝的御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