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的段恒毅只见叶婉茹一张脸神色变了又变,却是不与自己相视,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拿不准是不是自己逗弄狠了把人惹恼。
扣在一处的那只宽大手掌似是带着烈火般,叶婉茹内心不想收回手,却又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一时间,倒是有些坐立难安。
谁知,下一瞬,段恒毅的举动彻底让她目瞪口呆,更是让她羞赧不已。
只闻一声低于轻叹,“女儿家的心思怎得这般难猜……”
旋即,叶婉茹便见那人执起自己的手凑到他唇边轻吻。
温热的触感自手背传来,叶婉茹却觉得自己的脸在瞬间好像“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她甚至感觉到他唇边有些发硬的胡须刺得她手背发痒……
一时间,叶婉茹不知该佛袖而去还是继续坐在这里,只呆呆地看着段恒毅不语。
长长的手臂越过石桌,轻轻落在自己的发顶揉了揉,“你这丫头发什么呆。”
回了回神的叶婉茹却见那人已经把左脸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正偏头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她的手并不是十分的娇小,但托在那人脸上,也仅仅只托住了下颌。
被那样一双似是装满了满天星河的眼眸紧盯,叶婉茹心神忍不住跟着晃了晃,倒也少了刚才的赧然。
“没什么。”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句后,她便把话转到了今晚的主角身上。
“这会儿,不知丞相府是个什么光景……”
话里带着叹息,叶婉茹并非是可怜作恶多端的丞相父子,而是在为那阖府上下数百的下人存了几分担忧。
主家逢遭大难,没有几家府上的下人能够安然无恙。
想当初,要不是父亲警醒,若非没有恒毅从中斡旋,只怕他们尚书府也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段恒毅嘴角轻抿,露出几分讥讽,目光一转,像是看穿叶婉茹的担忧,说出口的话也带了积几分安抚。
“从今夜起,就没什么丞相府了。倘若当真无辜,没有跟着李氏父子二人为非作歹,自是会留得性命。”
“你以为人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成?”
叶婉茹点点头,却是不再说话,心情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松。
在这件事上,她和恒毅都没有必要替旁人担忧,丞相府似是铁桶一般滴水不进,少不得有为虎作伥之人,更有恒毅所与她遭受来路不明的几次暗杀,也少不得李家父子的手笔。
为虎作伥之人,锒铛入狱,本就该是罪有应得,至于无辜之人,想必审判之人也会公平待之。
……
丞相府外已经被黑压压的羽林卫包围,锃亮的铠甲在火把的照应下越发显得有些摄人心魄,让人看了便有些胆寒,更令人心惊的则是羽林卫头领那双比夜色更凉的双眼。
前来开门的门房看到门外黑压压的禁卫军,面上惊慌,只看了一眼便欲要关门转身,下一刻却已经是热血四溅。
滚落在地上的人头脸上双目圆睁,溅着血的脸上仍旧能看出他的惊恐。
首领抬抬手,门外的羽林卫便似潮水般涌入丞相府。
内院里的李家父子二人尚不知危险逼近,酒已过三巡,正是酣畅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