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十艘装满白银和黄金的货船驶入昌国港,紧接着大批明军封锁港口,开始对这批金银进行称重然后运到大帅府的仓库里,在最后一艘船上的金银卸完核对无误后,胤礽被一辆马车拉到了码头上,然后被前来接他的侍卫们搀扶着上其中一艘船,带着无尽的仇恨离开了这片让他刻骨铭心的土地。
就在他乘坐的马车驶入宁波知府衙门的时候,镇海前线赵宏灿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再次进攻的命令,已经增加到十万的清军从西,北两个方向向着这座并不算大的城堡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扔手榴弹!”
孙升躲在箭垛后,一边给自己的步枪装弹,一边像当初那名老兵一样,对一名刚上战场的新兵吼道。
后者有些慌乱地从脚下拿起一个带木柄的大号黑火药手榴弹,笨拙地拧开后面盖子,里面一根导火索直接垂下,他取出一根火柴在弹壳上擦了一下,火柴头上的三硫化四磷立刻被摩擦点燃,紧接着引燃导火索。但就在这时候,初上战场的新兵不知道怎么的手一抖,冒着烟的手榴弹立刻掉在地上,紧接着他吓得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升惊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抓起那枚手榴弹甩手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一队抬着梯子的清军中间,轰得一声爆炸火焰升起,几名清军士兵被炸得直飞出去。
“小心点!”
他恨恨地踹了那名新兵一脚骂道。
不远处一名协助守城的民夫,很鄙视地冲着这边吹了声口哨,紧接着点燃手中一个瓷瓶下的布条,猛然将这东西砸在清军中,香蕉水的烈焰瞬间升腾起来,七八个清兵紧接着就变成了火人。
孙升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步枪,瞄准一名穿军官服装的清军扣动扳机,随着枪声响起后者应声到下,几乎就在同时,一声恐怖的呼啸声骤然而至,他下意识地扑倒在一旁,预期的炮弹却并没有砸在城墙上,但就在他迅速爬起来时候,身后轰得爆炸声响起。
“开花弹?”
城墙上一处沙袋堆成的指挥部内,冯祯愕然地看着城内炸开的火团说道。
是的,清军是用了开花弹。
此时在距离城墙两里外清军一处阵地上,一个胸前锦鸡补子的官员,正在指导士兵重新为威远将军炮装填炮弹,他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满脸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戴大人,那贼军的开花弹可不是这样。”
他身旁的赵宏灿说道。
这话刚说完,一连串炮弹就打在前面清军中,爆炸的火团炸得残肢断臂满天飞,尤其是有两枚在半空爆炸的,弹片和里面的铁砂子就像暴雨般击打在下面,那些倒霉的清军一阵鬼哭狼嚎。
“那是引信的问题。”
戴大人紧皱眉头看着持续不断在清军中炸开的炮弹说道。
此时他面前十几门威远将军炮已经全部完成装填,这种小臼炮使用极其麻烦,内部需要装很多层,而且炮口还得用蜡封,哪怕是最熟练的士兵忙完这一套程序也很需要点时间,实际上也就是吓唬人而已,原本历史上到雍正时候就干脆改成打实心炮弹了。
“开火!”
戴大人立刻命令道。
十几门大炮炮口旁边的清军士兵迅速点燃引信,几乎就在同时,炮尾的清军也点燃后面的引信,很快一门门大炮便相继喷射出了火焰,带着燃烧引信的球形炮弹旋转着,恍如迫击炮弹般以高抛弹道砸向下面。至于能砸中哪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东西又没有瞄准具,实际上因为点火时间的差异,好几枚炮弹在半空就炸开,至于那些落地的也至少一半因为引信损坏没有爆炸,就算爆炸的也没有一枚击中城墙。
看着这一幕,那些清军炮兵不由得面面相觑。
“继续装弹!”
那官员面无表情地说。
“父亲,我找到了!”
这时候一名在前面低着头寻找什么的男子,忽然间从地上一滩积水中捡起一物,然后挥舞着手臂兴奋地喊道。
刺耳的呼啸骤然响起。
“趴下!”
那官员大声吼道。
“轰!”得一声那男子前方一团烈焰炸开,爆炸的威力一下子将他抛了起来。
“炮击!”
几乎就在同时,赵宏灿尖叫一声,一头扎进旁边的水坑,紧接着他身后的炮兵阵地就被爆炸的火光吞噬。
而远处的城墙上,明军炮兵一营的十八门九斤炮炮口全部对准这边,那些炮兵以极快速度熟练地清理炮膛,放入药包,放入铸钢开花弹,主炮手迅速做最后瞄准,紧接着用火绳点火,随着喷射而出的火焰,新一轮炮弹呼啸飞出,瞬间砸在了清军炮兵阵地上。
“玛的,跟老子玩大炮,轰死个****的!”
陈烈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对面清军阵地上炸开的火焰说道。
那戴大人却恍如未觉般跪在地上,任凭四周炮弹接连不断炸开,在他怀里那男子已经是遍体鳞伤,就连嘴里都在不断涌出鲜血,但他仍然艰难地抬起手臂张开手对着戴大人说道:“父,父亲,我找到您要的东西了,咱们,咱们可以报答皇上恩典了。”
说完之后他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就在同时他手中一个小东西滚落在地,那赫然是一枚完好的米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