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北京城内康麻子都快疯了。
他怎么也没相到,杨丰这个混蛋居然又耍了他一次,可这一次是真要他命了,他拿什么阻挡明军的前进?胤褆手中已经是他最后能动用的机动力量了,但却远在山海关没有半个月根本撤不回来,天津方向只是些警戒性质的绿营杂牌而已,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就算不叛变也挡不住明军,也就是说在明军兵临城下前,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可兵临城下以后呢?
北京守军只有他那支两万人的新军,其他能打仗的都在胤褆手下,就连九门提督手中都抽调一批蒙汉八旗去了山海关,然后他就算再拼命搜罗,最多也就能在从驻京八旗中搜罗出三两万能拿起武器打仗的,也就是说,他能够用来保卫北京的不会超过五万人,而且绝大多数是老弱病残。
当然,除非外城那些汉民也愿意帮他,然而这是不可能的,甚至他还得小心这些人。
杨丰这一招儿就像将军一样,一下子把他逼到了绝路。
“主子,快走吧!”
年羹尧趴在地上哭喊着。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闭了嘴,如果说之前还需要考虑考虑,那现在是什么都不需要想了,杨丰若是从山海关南下,那总还是有一丝希望,毕竟还有个后勤问题制约着,但从天津方向而来,那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海河加运河的运输体系足够杨丰在北京城下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主子,奴才求主子快走吧!天津守军挡不了多久,奴才估计他们能撑一天就不错了,若是贼军拿下天津,剩下那两百里路他们最多也就走四天,大阿哥的大军是绝对不可能赶回来的。”
年羹尧继续趴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显示他的忠诚。
“主子,奴才请主子以安危为重,大清不能没有主子啊!”
李光地也跪下了。
“请主子(皇上)移驾!”
紧接着那些王公大臣们也全跪下喊道。
“你们让朕再想想!”
康麻子无力地说道。
还想个屁呀,贺锦这时候都出天津了,他又不傻,哪还会跑路啊,那些运河漕船是干嘛的?所有明军都上船就是了,正好在天津官衙里搜出一堆的粮食和银子,粮食分给老百姓,银子甩给那些漕船的船主,两个步兵旅的明军全上了船,一张张硬帆升了起来,北运河从天津到通州不过两百里多一点,日夜不停的话哪怕逆水估计有过两三天也到了。
他这边全速杀向北京的时候,在得知天津守军不但连一天都没守住,而且直接剁了旗籍军官开城向贼人投降后,康麻子终于抛开了他的那点小尊严,就在当天晚上迅速下旨他要巡幸保定。紧接着整个皇宫便乱了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一次跟什么巡幸是没有毛关系的,说白了就是被明军逼着跑路而已,但作为皇帝那些排场不能将就,什么皇帝出巡的各种仪仗这些都得有……
什么?来不及了?
再来不及也得有,否则的话岂不是真成跑路了,让外面老百姓看了怎么想?
更何况这一次跑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皇上以后还得到外面过日子的,虽说不可能什么都带走了,但那些金银珠宝这个都必须得带走,要不然以后拿什么养军?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皇上跑路,其他那些皇子,妃嫔,公主乃至宫女太监什么的都是要一块儿跑的,各家都有各家需要带走的。另外也不光活人的,死人的也得带走,就像太庙里那些牌位什么的也得带着,要不然贼军到了再把野猪皮一家子的牌位扔茅坑里,穅稀鞑帝岂不是大大的不孝了?
除了皇宫里的,那些文武百官也是要跟着跑路的,各处衙门里的值钱东西也是要带走的,尤其是户部的银子,兵部武库里的军火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当然还有那些王爷贝勒们家里的私人财产,很显然这些留给明军那就是送羊入虎口了。不仅仅是这些上层人物,北京内城的旗人全都得跑,那妖人之凶残可是天下闻名,一般抓了铁杆庄稼们都是男为奴女为娼,江浙ji院里现在可是塞满了那些前皇亲国戚家的女人。
这些人的跑路可是一项大工程,那北京内城可是整整一城的铁杆庄稼,怎么着也得个十几万人呢,这可不是什么出巡,这整个就是非洲角马大迁徙。
随着康麻子出巡的圣旨一发出,混乱就开始从皇宫急速向外蔓延开,内城,外城,甚至城外旗人的庄子,话说杨妖人可是连包衣也不放过的,那都是和他们主子一样处理的,可怜这时候那些包衣都快哭了,我们招你惹你了,拿我们当我们主子对待,可特么我们享过我们主子的福了吗?当然悲愤归悲愤,跑路还是要跑路的,那妖人可不会讲道理。
加上这些包衣之后,那迁徙的大军又一次膨胀.
康麻子和他的三宫六院,那些亲王,郡王,贝勒们和他们府里的老老小小再加包衣们,那些驻北京的各级衙门官员们和他们的家属们,护驾的大军们,总而言之一支庞大的迁徙大军就这样渡过不眠之夜,准备开始踏上漫漫长路,踏上他们生死未卜的旅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