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器人般慢慢动了动,伸手过去调频。
刺啦刺啦——
刺啦刺啦——
曾经听过的好多电台如今都已经没再做了。
在那些高考模拟试卷陪伴的夜晚,他曾经听过几天的戏曲节目也早就宣布取消,可是如果想知道那些老DJ的去处,在网络上查一查还是能找出来的。
然而深海电台。
那个藏在混乱复杂的电波里的,幽灵般飘荡的深海电台。
一旦消失不见,他又要到哪里去找那个DJ的消息呢?
早已成年的温略言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玻璃窗映出青年僵硬的脸,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慌乱甚至恐惧。
他伸手一次一次的调频,小小的转钮被他反复旋转来去。
可夜色里始终只有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而女孩最后那一段被撕扯得断断续续不成样子的声音,更像是某种东西使用到头之后,做出的最后,不堪重负的挣扎。
可挣扎过后,那根线明显还是无力的断掉了。
窗外远远的传来潮涌的声音。
那些海浪在夜色里奔袭翻涌,一如电台里女孩说话时淡淡的背景音。
像是突然被某种让人恐惧的预感击中,温略言突然取出了手机。
那个从来都烂熟于心的号码,他修长的手指微带颤抖的拨了出去。
几秒钟的沉默停滞在他耳朵里仿佛被无限拉长。
随后仿佛所有声音都在耳朵里远去,他的耳边响起了漫长而规律的声音,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