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个帐篷里,欧阳曼低声问楚衍道,
“初阳找回来了吗?”
她此刻坐在铺着床单的地面上,而楚衍则靠着几个枕头,曲着一条大长腿,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终于想起我妹妹了?”
这似乎只是轻描淡写一句玩笑,欧阳曼却瞬间白了脸。
楚衍却不再看她,只收回目光伸手撑住了下巴,笑道,
“不过你说,这个沈翩跹,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苏家和邵家的少爷,都愿意以这样不起眼的身份呆在她身边。”
这是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
欧阳曼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沉默片刻便回答道,
“邵……严逸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女人垂着眼睛,声线冷漠,仿佛是在对自己重复道,
“只能是为了工作而已。”
楚衍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来,深棕色眼睛懒洋洋的瞧着欧阳曼,仿佛是看着一个小丑般。
他用华丽的音色慢悠悠道,
“你真的以为,他还是那个需要在邵家重压下,艰难寻找生计,养活自己和母亲的邵家私生子吗?”
欧阳曼有几分愣怔的抬头。
楚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几分可笑和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他那个住在贫民窟的母亲,在你打掉他的孩子,坐着飞机离开的时候,就上吊死了。”
欧阳曼眨了下眼睛,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般侧了侧头,眼中一片茫然。
然而楚衍是不会重复的,他天生微微上翘的唇角此刻看起来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可怜味道,
“可怜的邵家二少爷,在亲手收拾了母亲自杀的遗体后,回家还要面对未婚妻的流产手术单,和空无一人的房子。”
欧阳曼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而她空洞的视线里,楚衍笑起来,金属碰撞般的华丽声线微低下来,带着点笑意,一字一句缓慢道,
“你猜,在同一天接受了最重要的两个人相继抛弃他的邵少爷,在当时会有怎样的心情和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