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赵立廉的眼神示意下,提着包快步走进了病房的洗手间里。
赵立廉的这间病房很是豪华,洗手间也很大,于洛洛关上门后,心里不由地怦怦直跳。她有一种预感,好像会发生什么大事。
没过几分钟,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来。
于洛洛想到来人是谁了。
同时,她脑中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赵立廉总喜欢面向窗台方向坐着。
从那个位置,他能看到外面有谁来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总是早知道什么人来了,然后根据不同的来人做出不同反应,让大家所有人都认为他并没有从疾病中好过来。而他,就在这样的静默中观察着每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于洛洛还是感到背上寒毛都竖了起来。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是需要多么强的忍耐力和毅力?究竟有什么事,值得赵立廉这样做?
“……还是没有消息吗?廷禹这孩子真是……”房间里传来黄鹂莺的声音,不过并不像是对着赵立廉说的,她在打电话。
大概已经习惯了赵立廉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黄鹂莺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
从进了门开始,她就没看过赵立廉一眼,只将手里的提包往床上一扔,就抱着手臂继续说电话了。
“……不,就在欧洲找,欧洲那么大地方,只找了这么几天就说找不到呢?廷禹当初留的字条就是说他去欧洲散散心,他不会骗我的,我的儿子我知道!”因着内心焦急,黄鹂莺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冲。
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黄鹂莺好一会儿只是听着,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哽咽道:“昼宣,你说廷禹不会出事吧?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所有的希望,我们的儿子,你一定要找到他,他得尽快回来啊,不然万一给赵廷澜知道了这消息,他一定会大肆利用的……”
电话另一头又劝慰了几句,几分钟后,黄鹂莺才挂掉电话。
这几天,为了找赵廷禹,又要对外瞒住消息,她也是心力憔悴了。
黄鹂莺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将手机扔在床上,一转身,忽地对上了赵立廉犀利的眼神,黄鹂莺不防,猛地退后一步。
她站稳后又想起来,赵立廉根本什么都听不懂的。
黄鹂莺之所以现在仍是三天两头过来医院,不过是为了给外界营造出一种良好的形象,让人觉得她对重病的赵立廉不离不弃。而赵立廉一天不死,她手中的砝码就还在,赵立廉过去的那些老臣冲着赵立廉的面子,也会站在她和赵廷禹的一边的。所以,黄鹂莺是真心实意希望赵立廉这样活着。
虽然知道赵立廉没有意识,但黄鹂莺被他盯着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转了头,绕过床尾,踱了两步,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你看着我干嘛?咱们的廷禹,闹脾气,一个人跑出去了,这脾气,真不知道像谁……”
“咱们的廷禹?”低沉缓慢的声音响起,“还是,你和白昼宣的廷禹?”
黄鹂莺一哆嗦,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赵立廉,随后腿一软,跌坐在病床上。
赵立廉眼神如刀般在她脸上刮来刮去。
黄鹂莺呆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