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怔了怔。
“与那孩子亲近的,都被他拖累。”那妇人继续说,“郡主要是犯了错,陛下免了她封号,她就得重新回到侯府,做咱们家大小姐。
到时候,她还不是任由老夫人捏扁捏圆?她嚣张不了几时,老夫人您等着慢慢看就是了。”
老夫人心气终于舒服了点。
她立马想到了薛湄今天到过侯府,叫嚷着道:“快,去请陈道婆,给咱们院子里请几个平安符,别被她带累了。”
薛玉潭那边也听说了薛湄的事,只是她一直没什么表示。
老夫人被薛湄羞辱了一顿,不能找回场子,只得用这种方式自我安抚了一番,总算让事情过去了。
她还让人去把薛池和薛润都叫回来。
“她自己弄什么妖孽回家,那是她的事,两位少爷别跟着她倒霉。”老夫人道。
丫鬟告诉了外院的小厮。
小厮们都觉得,去传这个话,肯定得挨骂,彼此推搡着不肯去,最后把一个十三岁的小厮给推了出来,让他去趟成阳郡主府。
小厮到了薛池跟前,战战兢兢:“大少爷,小人也是受命而来,您饶了小人。”
薛池静静看了眼这小厮,就知道薛湄哪怕离开了永宁侯府,在下人们心中的威望也很高。
当老夫人要传对薛湄不利的话时,下人们都知道这是苦差事。
薛池没有笑,但也没冷脸,表情非常平和:“玉忠,赏他些钱。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大少爷和五少爷都知晓了。等郡主这边有了事,我们马上就往回搬。”
小厮道是。
老夫人听了回话,心情也不错,还让丫鬟拿一把果子给这小厮吃。
明明是苦差事,小厮居然两头都得了赏,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了。
薛汐嫁得很顺利,听说周家热闹极了。
从头到尾,王鸿阁都没有大闹腾,他只是挤在人群里。
外面的欢庆,和他内心的凄风苦雨,隔着皮囊,无法相融。
他同伴们也瞧见了新娘子,个个都赞她美貌。
“度见兄连这等美貌娘子都骂,可见目光之高。”
度见是王鸿阁的字,他祖父取的。祖父觉得他为人清傲,迟早要吃亏,应该多行多走、多瞧多学,而不是一味读书。
“你们还不知道,云寒姑娘特意请度见兄饮茶。咱们哪怕是花了千金,也不能见花魁一面,她居然倒贴着请度见兄。”
云寒是第一名伎,擅长琵琶,又能歌善舞、才华出众。
她身价极高,并非有钱就能见到。
她却很推崇王鸿阁,曾经两次邀请王鸿阁去她的云水阁小住。
只因王家家风很严,不准儿孙狎妓。王鸿阁只是去坐了坐就离开,给云寒姑娘留了两首诗。
目前那两首诗已经传遍了天下,楚国、齐国都知晓了梁国有位艳绝天下的云寒姑娘,这就是王鸿阁的能力。
众人哄笑,却没人知晓王大少爷此刻的心情,他连走路都是轻浮的,半晌脚都像是踩不到实地。
心头的火,初遇薛汐时候点燃,盂兰盆节时全部燃烧,炙热而温暖;现在,已经成了灰。
当时闹洞房的人很多,薛汐一直没抬头,她没瞧见王鸿阁在人群里。
三朝回门的时候,周家办得特别隆重,薛湄又去了趟永宁侯府,吃了薛汐的回门酒,这门婚事就算彻底稳了。
“你和妹婿常到我府上做客。”薛湄对薛汐和周棠道。
小夫妻俩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