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羊皮,也不是直接从羊身上剥下来就是皮草,而是要用硝水,经过合理的配比,以及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硝制出适合的羊皮制品。
草药也是。
从地上长出来的新鲜草药,到药店卖的药材,也需要特殊炮制工艺。
这个工艺,就考验手艺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有些手艺好的,能把药材的药性炮制出十成,有些只能一成。
经验丰富的大夫,除了会自己炮制药材,也需要能辨认。
甘家不行医,他们是专门炮制药材的,有点像后世的制药厂。
他们家的药材,总是顶尖的,药效极好。不是每个大夫,身后都有一家药炉。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大夫都是游医——一个行医箱,一把摇铃,走街串巷。
他们会开药方,让病家自己去药堂抓药。而病人选择谁家的药堂,自然就靠药堂口碑了。
甘家开了十九家药堂。
他们家不出问诊的大夫,故而在总排名上第五。
但单单论药坊和药材,他们家是楚国垄断性质的。每个地方只要甘家开了药堂,就能把其他药堂挤兑得没了生意。
这就是实力。
薛湄听说过了之后,很想拜见甘家的人。
“第五,果然好厉害。”薛湄笑道。
甘小姐见她似乎被蛰伏了,甩下话:“那我给你下请帖,请你来做客。”
薛湄道好。
她和锦屏离开之后,甘小姐的朋友、丫鬟们凑在一起,说薛湄不过尔尔。
“她不及你美丽。”
“长那般高,男子不喜欢。”
“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哪里比得上你身份尊贵?庄亲王腿有疾,迟早要求你们家的。”
甘小姐被安抚得心里舒畅。
薛湄与锦屏往回走,两人乘坐马车,锦屏说薛湄:“大小姐,您本该拜访甘家的。为何还非要走甘小姐这一道?”
薛湄的确该去拜访甘家。
只是,她也不急,反正事情本就不够紧急,她还没逛够。
“意外嘛。”薛湄笑道,“谁能知道在街上会遇到甘小姐。既然顺理成章,就换个角度看看甘家。对了,方才那位甘小姐,你打听打听她。”
锦屏道是。
半路上,锦屏下车了,薛湄自己回到了王府。
她回来没过多久,锦屏也回来了,给薛湄带了消息。
“甘家七小姐,就是那位制药圣手的甘家四老爷的嫡女,闺名盈袖。”锦屏告诉薛湄。
薛湄:“好文雅的名字。不过,那位七小姐挺虎的。”
锦屏:“……”
打听消息之后的锦屏,这天有点心事重重。她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大小姐说。
第二天,薛湄就接到了甘盈袖的请帖,请她冬月初七去甘家赏梅。
薛湄答应去,故而上街买点礼物,顺便完成最后一处的踩点。
这次,她们主仆去的是钱庄。
从钱庄回来,街角有人走过,薛湄余光一瞥,整个人呆住。
待她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脑子里嗡了下。
“锦屏!”薛湄喊了她,“快追上去!”
她说话的时候,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墙角;而锦屏,二话不说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