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严眼珠脱离眼眶,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肉体仿佛一块被轰飞的烂肉,直接狠狠砸向了前方山林之中!
嘭!
大片磅礴的鲜血和肉芽,仿佛炸开的娇嫩花·蕊,散落在了苍老的林间。
“古长老……”
此刻,原本他以为已经彻底重伤的苏牧,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他拖着肉糜一般的双脚,垂着已经分辨不清模样的手臂,缓缓爬出坑洞,朝着他默默走来。
“忘了给你介绍。”
“我的神通——应龙。”
“虽然只是一个阴神通,但是它毕竟叫应龙。”
苏牧笑了笑,他的脸颊和关节,还带有着蓝白色的鳞片。
“而龙,只要不死,沸血不熄,那么肉体永远强盛。”
此刻,苏牧身上更加夸张的鲜血四溢,但是他身上,再也没有了那之前干瘪将死的气息。
原来,在他下坠的时候就利用鳞片闭合了伤口,压抑着体内的血脉。
他的鲜血,在施展神通之后已经沸腾,是龙族沸血。
沸血保证了他除非死亡,机体血肉永远都在最亢奋的状态之下。
当然,此刻的他也已经极限了。
他的肉体的确已经沦落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只有一次机会。
真正最后的机会。
沸腾的血脉也阻挡不了重伤的躯体,事实上,最后坠地的那一刻,他施展了敖鳞之力,抵消了九成的冲击。不然现在的他,已经和古严预想的一样重伤了。
而古严依然犯了一个错误。
他没有让自己处在十七个金刺猬的保护之下。
仅仅只让一个金刺猬保护着自己,站在了坑洞之前。
正如苏牧之前说的那样,人类永远不会拥有妖兽那般任何时候全力以赴的优点。
无论再怎么谨慎,面对毫无反抗的对手时,都会一定程度上的放松。
噌——
苏牧那如同肉泥一般的手,用一种无法直视的方式“握”住了一柄黑色雷剑。
或许,说“插”更为合适。
那黑金雷剑的剑柄,插在了苏牧血肉模糊的手掌之上。
而在苏牧残破的眉心,一道银色的道痕,缓缓点亮!
他自己已经没法施展道意了。
但是这片土地刚刚诞生了烁土雷,这片大地本身还带着淡薄的自然道韵。
慢慢的,道韵凝结剑刃之上。
身体残破和苏牧不承多让的古严,也看到了攻击自己的事物。
那是一头背生双角的黄色狐狸。
此刻,那狐狸的全身布满瓷器般的裂痕,显然没有再战之力。
可是它的攻击,实实在在将自己重创了。
“很奇怪吗?”
苏牧拖着残破的身子,站在了古严身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方士,永远不要让对手知道你下一次的攻击如何进行。”
那是乘黄!
在飞黄天当时放出的时候,苏牧就将它隐藏了!
乘黄利用烁土雷产生的爆裂隐藏在了地下,并且在自己用坎天攻击古严的时候,也不断的叠加着坎天!
就如龙吟不仅仅可以用在拳头上,也可以化炁为剑,也可以施展全身。
乘黄以身为锤,虽然效果差了很多,但是一样可以叠加坎天!
它六十万斤的力量,自然能够比苏牧承受更大的反震。
而重创的古严也没有探知地下数丈外乘黄的心思和能力。
所以在乘黄裹挟着数百万斤的力量暴起时,他只能被动承受。
“你……”
“你!”
古严面色惨然,栽了!
自己又栽了!
他竟然还留着余力!
此刻,古严的眼神也狠辣起来!
“不,不可能!”
“你杀不死我!!!”
古严嘶吼着,身上灵光再现!
“来!!!”
他一声低吼,十七金刺猬当即呼啸而至!
但是苏牧距离他太近了,仅仅只有一丈的距离!
看着古严身上暗淡的灵气,苏牧丝毫没有顾忌身后的金刺猬。
他站在那里,沉寂的古树仿佛围观的巨人,翠色的华盖矜持的洒下正午温热的斑驳。
“你要死了。”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方士任何时候都该有的冷静体面,却让古严的面容愈加扭曲。
苏牧血衣沉沉,手臂回旋,做拔刀之姿。
淋淋鲜血泉水一般洒落,带着沸腾的蒸汽。
剑刃之上道韵盈盈,带着让时间死寂的凝望。
他的身后,如烈日涛涛。
一切倒影在古严几乎快要失明的眼珠之中,只能看到一片灿金的背景下,黑红色的昭烈剪影。
他面露恐惧,抖若筛糠!
巨大的死亡威胁,是他几百年都未曾感受到的。
“不!!!”
“给我死!!!”
古严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金刺猬燃烧起翻腾的火焰,极速靠近的过程之中,轰然暴涨!
而苏牧也轻轻挥出了阔别已久的招式——
他唇齿干瘪,沾染着滚烫的龙血。
那低沉的语调像是此刻扫过树梢的微风——
“第一式·雪走。”
衡改造过的功法完全契合己身。
剑刃之上道意凝实,如长夜闷雷一闪。
轰!!!
下一刻,十七金刺猬在林间轰然爆裂!
苏牧面前十几人合抱粗细的古树应声齐根而断。
恐怖的冲击和碎裂的灵气扫平了数百丈的苍翠。
如平地骤起的绿色风暴!
不远处,一道正在赶来的红衣身影在空中一顿,取出一个幽蓝色的罩子抵挡住了那恐怖的余波!
这一刻,爆裂而来的灵气无人制衡,毫无节制的四散翻涌,摧枯拉朽,宣告着灵劫级别绝望爆发的可怖。
哪怕是远方的落月山,都能感知到此刻大地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