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下衙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阶段,不明白陈挺唱的是哪一出。
按理说,经过昨日那一幕,秦业已经准备好辞呈准备告老了,可今天事情大转弯,陈挺居然将秦业调去皇陵。
官场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发生,荒诞之下,也怪不得秦业不敢相信,可是他手中的调令文书又做不得假。
陈挺离开衙门,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再次来到梧桐苑,贾珍正在此等候。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陈挺坐下,对正在身边姑娘身上流连忘返的贾珍说道。
贾珍闻言将滑腻腻的手抽出来,在一块布巾上擦拭一番道“秦业可是没有防备,准备上任?”
说话间,贾珍挥挥手,让那些脸含春情的姑娘退下。
等人都走了,陈挺才开口道“没错,幸亏我们动手及时,不然秦业真要告老了,今日他本来写好了辞呈,还是大人有远见。”
昨日,陈挺回隔壁院子回禀贾珍,贾珍听闻秦业拒绝,当场暴怒。
陈挺本着巴结的意思,说是要收拾秦业,最终贾珍判定秦业搞不好会知趣先跑,所以才有今日这么一出。
不过,给秦业换个好地方,并不是贾珍想要讨好秦业。
想到昨夜陈挺说的,贾珍面色一阵阴鸷,道“那就好,先让秦业干几天,等你准备好东西再发动不迟。”
见贾珍说到这个话题,陈挺为难道“大人,破坏皇陵其罪名非同小可,按律主犯斩首,没收家财,女眷充入教坊司。”
“你怕什么?”贾珍道,“又不是让你去做,你只要找个由头将罪名按在秦业身上,到那时他一家都跑不掉。”
贾珍的毒计就是如此,先让秦业坐牢,最后他再从中周旋,将秦可卿纳入府中,到时候搞不好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破坏皇陵的事情,无论是贾珍还是陈挺,都不敢做。
所以二人商量了一个办法。
用传说中的石母!
皇帝寝陵,说是一个皇帝一生之中最为关心的几件事之一,一点不为过。
这种地方,讲究一个风水绝佳,这个是在风水学上。
而实际建造中,最为害怕就是地下水。
哪个皇帝都不想自己死后睡觉的地方被水淹没,所以一般开挖之前都会仔细堪舆。
传说中的石母,是在地下水中长期浸泡形成的一种石头,但凡挖到石母,代表这个皇陵废了,前面做的所有工作、花费的钱粮全部白费。
“安排秦业遇上石母,如果他敢隐瞒不报,那就用此事威胁他;如果他敢上报,那更好,责罚是逃不过的”
却说秦业懵懂回到府里,忙让人去隔壁找来贾亮,细说今日的遭遇。
“岳父大人,事出反常必有妖。”贾亮劝道,“我看您年纪也不小,何必再上衙,不如干脆回来算了,安享晚年。”
秦业挣扎一番,道“不妥,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我还可以再干几年。”
这么官迷?贾亮无语,继续劝道“岳父大人,小婿说到做到,等我从苏州回来,一定迎娶可儿过门,到时候再盘下一处大一点的宅子,全家都搬过去,您又何必在官场上受那份气?”
这是贾亮的真心话,他不想给贾珍任何出手的机会。
“行吧。”秦业见贾亮说的真切,终于答应下来,“那就等你从苏州回来我再辞官。”
话说到此处,贾亮不好再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其实文昌帝年事已高,身子骨已经不是很好,所以皇陵的修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文昌帝的寝陵在紫金山南边,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文昌帝登基不久便开始修建,一如历代皇帝一样。
此时地宫中还有一部分地方没有完工,正在精益求精的挖掘,只不过范围已经很小。
按照进度,皇陵完工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如果不是贾亮担心,估计秦业真的会撑到那个时候。
不说秦业坚持,却说贾亮担心夜长梦多,请秦家小厮青儿去荣国府询问,什么时候能够启程去苏州。
这本来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询问,没曾想引来凤姐儿和贾琏联袂来访。
贾亮正在手把手教授秦可卿练习养生拳法,举手投足间惹得秦可卿粉面晕红,凤姐儿和贾琏被晴雯请进来之时,秦可卿正好打完。
“哟,这是谁啊。”凤姐儿人未到,声音先来了,“这么俊俏的小娘子,亮哥儿以后有福气了。”
凤姐儿看了眼掩着面的秦可卿,见二人举动亲密,猜到了秦可卿的身份。
贾琏瞥了眼秦可卿,还未说话,听到凤姐儿的话,内心却打翻了醋坛子。
别人不知道凤姐,他可是知道,别看凤姐平时和荣国府中的亲戚说笑无忌,看似风流豪放,其实不过是演戏。
贾琏清楚,凤姐儿热衷权力,要想管着府中大小事务,光靠老太太可不行,与其他人相处也是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