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亮既然敢来和周正国这个文人打嘴炮，一早就有过思想准备，他很清楚，周正国这种老狐狸文人，不是黄庭之那种一腔热血的武夫。

文人和武夫之间，所看重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所以贾亮没打算用那些什么家国天下、百姓民生一类的东西打动周正国！

实力，才是硬道理！

贾亮信奉前世一位为人说的话，枪杆子出政权！

你们不是瞧不起武夫吗？可现在，就是我们这些个武夫让大明朝告别了外患，朝鲜国对你们阳奉阴违，表面上奉大明为宗主国，背地里却听了女真人的话，出兵攻打辽地。

现在，你们看不起的武夫，就这样将朝鲜国给收拾了。

灭人国，可不是说几句话、喷几口口水所能够做到的。

周正国被贾亮的话给吓到了，半天没法反应过来，没有一句话能够从他嘴里说出来。

一直以来，周正国替大明缝缝补补，虽然没有多大成效，但他的本事、抱负却受到文昌帝的看重，不然他也不会当了这么久的首辅。

文昌帝和周正国都有一个野望，那就是开疆裂土。

皇帝想要开疆裂土，自然是分内的事情，周正国这个文官想要开疆裂土，就是想向天下人，向统治者证明，文人不仅能够治国，还能平天下。

而如今，天下不仅没有平，反而在他手里乱了，所以周正国的痛苦可想而知。

一边是乱了江山的痛苦，一边是开疆裂土的喜悦，让周正国内心五味杂陈。

“朝鲜国地虽不大，可险恶异常，前唐如此勇勐都未能攻克，我如何能信你？”周正国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说道。

前唐的掌故，贾亮自然是知道的，他笑道：“这种事情，老大人以为我能拿来开玩笑么？”

“反正你说破大天老夫也不信，”周正国忽然放松下来，背靠着椅背轻松道，“你必然是有事求老夫，所以你把话都说了就是，是非曲直老夫自然会判断。”

贾亮心中赞叹，不愧是屹立朝堂几十年的老狐狸，这份镇定功夫就非一般人能比，而且这种判断力也是顶级的了。

他甚至怀疑，一开始的时候，这老头是不是装的愤怒。

“老大人厉害，”贾亮称赞一声笑道，“没有什么求不求的，其实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无非是想要一个稳定的朝廷。”

周正国立即抓住贾亮话语中一丝丝漏洞，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带领你的骄兵悍将勤王，拥戴太子登基才是。”

“非也，”贾亮反驳道，“内耗这种事情，最是无聊了，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外面的天下太大了，够我折腾了。”

此时大明的洋人很多，作为首辅的周正国，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已经不像前朝那么肤浅。

周正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贾亮的这个说法。

“方才你的意思，是不认同太子，”周正国停止试探，认真道：“你有话没说，不支持太子的原因在哪里，老夫暂且不问。

“你是打算派兵回来，结束金陵乱局，然后迎接十三王爷回来登基？

“要知道，四王爷手中的力量可不少，你这样的打算，也算是一种内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