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敌人更多,为了派人出城接应,就连还能动弹的轻伤员,也全都拉到了城墙上守备。
现在将军手上的预备队,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五十人。
与其想援军,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面前的八路吧!”
听完,高桥一郎大脑一阵眩晕,顿感浑身无力。用手撑住墙头才没有使自己摔倒。
对付面前的八路?说的容易。
也就是小野少佐常待在后方指挥部,只会道听途说,没有跟八路真正打过的人,才会如此认为。
高桥以前也跟小野一样,认为土八路不堪一击。一名皇军士兵最起码能顶的上五个八路。
可是经过前几日和八路的作战,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八路军也有强弱之分。
弱的地方武装游击队,没有经过像样的训练,都做不到人手一支步枪。
皇军对付上几倍的敌人也毫无压力。
可是强的八路军正规军部队,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有着较高的作战素养,打起仗来不死板,非常灵活。
而且士兵普遍具有坚定的作战意志,不畏惧死亡。
哪怕武器装备依旧比皇军差了许多,也能屡屡挫败皇军的作战意图。
就说狮脑山,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皇军已经打了四天。
期间许多次都已经冲了上去,却被山上的八路用刺刀见血的白刃战赶了下来。
皇军花了四天的时间,没有成功前进一步。
还认为八路军好对付吗?
城墙上守军区区八十人。
有失去了皇军就没有战斗力的皇协军,作战意志不坚定的侨民,还有战斗素养不是很高的医护兵、后勤兵和炮兵。
用一帮乌合之众挡住八路,拿头来打啊!
高桥一郎转身恳切的请求:“小野君,我也不怕你笑话。
实话告诉你,如果八路军的主攻方向是咱们这里,用不了一天这八十人就得伤亡过半。
明天就是全死在城头上,也守不住。所以等出城的部队被接应回来,请你务必向将军请来援军。”
不会吧,用得着如此悲观?
小野少佐很想开口问问,可见高桥说的很郑重,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心里还是不以为意的。
高桥挥散悲观的情绪,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帝国的战士不能未战先怯。
他步履沉重的在城头上走过,一方面做城防部署,另一方面慰问下属。
皇军士兵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害怕的情绪。
高桥一路走过来,拍拍肩膀,说句鼓励的话。能够极大的舒缓士兵紧张恐惧的情绪,使他们能够安心的作战。
“小笠军曹,你脚下的城门是重中之重。多准备手榴弹,小心敌人的爆破手,多督促一些。”
“藤原君,勇敢一点,有如此厚实的城墙给你挡着,天朝大神也会保佑我们,子弹是打不中你的。”
“哈依。”
得到长官宽慰的日本兵,紧张的情绪果然消减了不少。
他们对于前来慰问的高桥,全是浓浓的感激之意。在等级森严的日军当中,很少有高桥这样开明的长官。
脸上挂着明快笑容的高桥,正要去下一处地点,突然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位穿着平民服饰的侨民,正蹲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哭泣。
全家福的照片上有四个人,青年正是中间的一个。
“妈妈”
感到害怕的青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喊妈妈,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撒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高桥拉过身边的一名士兵询问缘由,那士兵说:“他是福田次郎,哥哥福田太郎就在咱们旅团服役,昨天的战斗中牺牲了,连尸体都没拉回来。
所以,我们也没有苛责他,让他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他会躲在角落里哭。长官,我会警告他的。”
高桥沉默不语,他想到了自己的家。在奈良的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弟弟应该读高中了,如果打完仗还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要写信告诉他,千万不要当兵。
更不要来这个仇恨他们的国家。
不然,说不定哪天也会像眼前这个倒霉的侨民,平白无故的卷入到战火中丧了命。
“有精力的话照顾一下他,他的妈妈肯定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儿子了,“
高桥对着旁边的士兵叮嘱道。
没有经过训练的侨民,在战场上的死亡率是最高的。是他前两天战斗中得出的经验。
目送着士兵去把青年叫起来,高桥没有说什么,继续沿着城墙往前走。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也许下一刻,敌人就会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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