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刘云慧苦笑了一声，“你爸怎么可能会愿意放我走？他不可能会跟我离婚的。还有李坤，他……也不可能会娶我。”

“这些你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呢？”

苏黎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小黎，那陆宴北呢？你明知道自己和他不会有任何结果，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不清呢？在你因为陆辰九一遍遍心寒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跟守护神似的守在你身边，给你温暖，成为你的支柱，你会怎么想？”

刘云慧问她这话的时候，不知怎的，苏黎竟一下子湿了眼眶去。

她转而又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子。

“妈，无论怎样，出轨总归是不对的，可我也能理解你在婚姻里的绝望。”

刘云慧闻言，只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一般，“你不会理解，陆辰九再坏，也终究坏不过你爸……”

苏黎很是心疼，明明知道自己该劝劝母亲的，可太多理性的话到了嘴边，见到母亲这副心死神伤的样子，她再也开不了口。

婚姻到底是什么？

若婚姻成了痛苦，那禁锢着这段婚姻的法律，就是匕首，是砒霜。

把两个人牢牢锁在这地狱里，亡命折磨，暗无天日。

苏黎就是从这样一段暗无天日的婚姻里逃出生天的，如今她希望母亲也能够跟她一样勇敢的逃离出来。

“妈，如果你真的想离婚，想摆脱苏泽，我可以花钱替你打官司。至于李坤……”

苏黎并不看好他们。

李坤毕竟也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母亲即便摆脱了苏泽跟着他，也不一定会幸福。

但苏黎又清楚，刘云慧已经被眼前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所以，她现在也懒得多说什么。

多说无益。

***

把母亲和李坤送走之后，苏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满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婚姻到底是什么？

走进民政局，领下红本本的那一刻，每一对新人都对自己的婚姻充满了期待，可往往很多时候，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比如她。

比如母亲。

苏黎一边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去。

之后被一串紧急的铃声惊醒了过来。

苏黎从枕头下翻出手机，惺忪的扫了眼来电显示后，顿时惊出一声冷汗，睡意也瞬时全无。

电话是母亲刘云慧打来的。

“小黎！救命——救命—————”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惨叫声，“你爸要杀了我！啊————”

惨痛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不要打了！苏泽！不许打他——不许打他————呜呜呜呜……”

苏黎听得心尖儿直颤。

“妈，你们在哪？”

“啊啊啊啊——————”

回应她的还是嘁绝的惨叫声。

苏黎吓得浑身直抖。

秀姨家！

对！肯定是。

李坤结婚的时候，在市里买了套房，后来老婆跟人跑了，李坤为了让他妈方便带孩子又搬回了乡下去住。

这会儿秀姨根本不在市里，李坤肯定是把母亲带回了自己家里。

苏黎这么一想，不敢再有半分犹豫，火速穿了衣服，跑出了门去。

一路上车快到要起飞，好在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路上早没什么车跑了。

苏黎想到母亲凄厉的尖叫声，脚下的油门更是一脚轰到了底。

以苏泽那混蛋的暴脾气，打死两个人真的不是没可能发生的事，反正他蹲监狱也跟逛大街似的。

苏黎想起这些日子在网上见过的新闻，不少都是因为妻子出轨，丈夫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苏黎浑身打了个冷噤。

报警！报警——

苏黎拨110的手都在不停地打颤。

手心里，额头上，早已是涔涔冷汗。

她几乎是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李坤的家里。

果不其然，真的在！

她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刘云慧的惨叫声，东西砸得“乒乒乓乓——”的响，电梯外的楼道里，更是围满了邻居，一个个的穿着睡衣，伸长脖子正在看戏。

“里面这是抓奸在床呢！”

“老婆跟人通奸，被老公当场给抓了，啧啧啧！真是活该被打，不知检点！”

“天啊！这一地的血，怕是要闹出人命了啊！”

苏黎一出电梯，就听得有人在议论，她顾不上其他，迅速冲了过去，恰好见苏泽举着一把木椅，就照着刘云慧要砸下去，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着，“TMD！！竟然敢给劳资戴绿帽子！你这个贱人，劳资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苏黎眼疾手快，当下冲上去，抱住苏泽的腰，使出吃奶得劲，一把将他甩了半圈。

椅子砸下，但砸偏了，没落在刘云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