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主人回来了,她不知作何解释。
严易神色如常,然而那双幽深的黑眸却令她感觉有些害怕。
“对不起!”她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站在严易面前,有些手足无措,“我……同学们说想吃我做饭,我自作主张,就将他们带来这里了……”
严易没有说话,连盼偷偷瞟了他一眼,他脸上虽然没太多表情,但她在宫中这许多年,察言观色是基本技能,她本能地感觉到,严易生气了。
连盼脸色又白又红,同学们也都还在,再多解释也显得很虚伪,毕竟她自己内心确实存了一些侥幸,认为严易应该不会介意她带同学过来的,只是此刻看到严易的眼神,连盼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太自作多情了,严易显然很介意。
他是有洁癖的,连盼和他接触这段时间也知道这件事,虽然合同没有明文禁止不允许别人过来这边吃饭,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其实都不该做这种事。连盼并不是嘴笨的人,到这一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涨着面皮问他,“你要在这里吃吗?我……我叫他们先回去。”
想起严易的洁癖,连盼又解释道,“你的食物我是单独做的,不是和他们一起。”
严易不觉喜怒地嗯了一声,跟着连盼进了厨房。
大概是他气场太过强烈,长期处于上位的威压让这群大学生们都不敢动弹,整个公寓里竟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厨房里,给他的饭菜已经打包好了,连盼实在没料到严易中午才让Linda过来,下午就自己来了。她默默地将已经打包好了的饭盒又打开,严易只得到她低头时雪白的后颈和脑后细碎的绒发。
连盼的嘴抿地紧紧的,并未替自己多做辩解,但严易用脚趾头都猜得到,应当是她这群同学起哄,要跟着过来的,连盼并不是会主动带人过来的性格。实际上,严易猜的确实和事实也相差无几。
连盼又羞又悔,如果不是同学们都还在,她都快急哭了——仿佛自己所有的自作多情,都被严易看在眼里一样。她又算什么呢?凭什么把外人带到严易租的房子里吃饭嬉闹呢?
严易看她默不作声,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满腔复杂的情感俱都化为了无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谁叫他就吃连盼这一款呢?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想让她解释解释中午Linda看见那个男同学抱她是怎么一回事,此刻自然是什么罪也问不出口了,再问只怕她又要哭了。他伸手摸了摸连盼的脑袋,两人身高相差很大,连盼又低着头,严易很自然就碰到了她的头顶。
连盼察觉到头顶他的大手,身子一僵。
确实,他确实是只想连盼只为他一人做饭,确实也介意连盼的同学们来这里,和她有说有笑,和她这样亲近,然而他真正介意的却不是这间公寓的使用权,而是介意连盼这个人……还不曾完完全全属于他,还有别的男人或是男生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还有别人在觊觎她。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非常非常地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一间公寓而已,送给她又何妨呢?
“没事,Linda临时有事,我拿了饭就走,公司还有会等着我。”连盼的头发细软光滑,严易有些不舍,然而嘴里还是说了很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