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宝宝像是一个胆怯的幼兽,本能地把眼睛垂下来,看向别处。。 更新好快。
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牙齿上下叩打着,正在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这令她极其的不安,想要控制,却怎么都做不到。
蒋斌刚刚问的那一连串的问题,对于关宝宝来说,并不是普通的问题,在她看来,那甚至是灵魂的拷问。
回避了快十年的事情,就这么被人毫不犹豫地提及,好像是一块伤疤,还没等到长好新‘肉’,就鲜血淋淋地被人扒开了。
“不关你的事!还是说,你嫌弃我不是第一次?既然一定要找处|‘女’,为什么不事先说明?”
关宝宝看着蒋斌的双眼,狠狠心,咬牙出口。果然,他的脸‘色’微变,瞳孔在半明半昧的灯光照‘射’下骤然缩成一线,像极了一头浑身绷紧又充满危险气息的美洲猎豹。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气,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的脸,叹息道:“关宝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刚刚骂我是直男癌,难道真的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个?”
她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蒋斌伸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叹息道:“我只是觉得,你如果不是没遭遇过什么,不会在昏‘迷’的时候,说那种话。如果我的问题让你感到难过,或者不舒服,我道歉。”
说完,他撑起身体,在关宝宝的额头上浅落一‘吻’。
她几乎要哭出声。
在她有限的几次男‘女’经历之中,这是最热情也是最温柔的一次。而曾经的过往令她再也不愿意去回首。
“是邻居家的一个男孩儿,比我大了几岁。我爸妈工作忙,所以我很早就被送到幼儿园。但是幼儿园放学太早,他们加班,后来就把我托付给邻居家‘奶’‘奶’。邻居孙子当时在上小学,所以也是由她来照顾。我十六岁那年,那个人已经不再上学了,整天无所事事,虽然他和他父母一起生活,不过还是偶尔会来‘奶’‘奶’家吃饭,或者找朋友玩。暑假里,我爸妈回老家,给我爷爷‘奶’‘奶’迁坟合葬,因为马上要升到高三,我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们担心我独自在家,所以特地和邻居‘奶’‘奶’打了招呼,麻烦她三不五时去看看我。”
关宝宝用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绞紧,再绞紧,骨节都泛白了。
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了,连亲生父母她都不曾说过。上大学的时候,身边有同学信基督教,告诉她,无论心中有多么不想说出口的秘密,都可以对神父祷告,获得灵魂的解脱。她也曾跟着同学去过两次教堂,可最后她不得不颓丧地承认,没有人能够救赎她,就算是全能的上帝也做不到。
因为她根本就不能让自己从那个漩涡里解脱出来。
蒋斌知道,关宝宝能够说出这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他没有打断她,看看她是不是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那是一个很闷热的午后,我在家里做数学题。我的数衍不好,担心高考的时候会偏科,所以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做题。我刚洗完澡,换了新睡裙,就有人按我家‘门’铃,我看了看猫眼,是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青‘花’瓷碗,里面是刚蒸好的包子。说是他‘奶’‘奶’特地包给我吃的。”
“本来我不想让他进‘门’,因为那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其实已经有些懵懂了,我爸妈不在家,我又是个小‘女’孩儿。可是,他说他刚才下楼过来的时候,脚底不小心踩到了脏东西,想进来拿块抹布擦一擦。我只好让他进来,把碗接过来,再去给他拿抹布。”
“没想到,他跟着我一路走到了厨房,我一转身,他就把我抱住了,我手里的抹布一下子就掉了……”
关宝宝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说到这里,她死死地抿紧嘴‘唇’,十根手指也用力地拉扯着‘床’单,试图在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蒋斌立即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口中也柔声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他不想再刺‘激’她了,一个人能够说出自己曾经遭受的不幸,这本身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幸好她足够信任他,愿意对他说出真相。
关宝宝啜泣着,哭得累了,就枕在他的臂弯里睡了过去。
确定她睡着了之后,蒋斌才把已经麻痹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在关宝宝的脑后塞了个枕头,然后从‘床’上起身,走出了卧室。
今天晚上的事情,多多少少,其实是有一些超出他的预料的。可他现在也并不觉得后悔,或者不开心之类的。相反,他觉得很开心,有一种安定的感觉,好像这三十年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坦然平静过。
他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睡不着,忽然想出去喝一杯。
找来找去,他先找了栾驰,可惜的是,栾驰现在在家里陪伴娇|妻,二人世界你侬我侬,怎么都舍不得从家里出来,陪他去喝酒。
“你去找宠天戈,他现在肯定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