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高冷的秘书端上来一杯牛奶。
她喝了不少蜂蜜,这会儿也不想再喝东西了,就没动。
等了一会儿,季生白还在忙,她渐渐有些无聊,就拿了牛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
差不多快要喝光的时候,季生白这才合上了文件夹,抬眸看了过来:“今天提早下班,我们顺便去医院做个体检。”
季枝枝都做好被他狠狠教训一顿的心理准备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明显的楞了一下:“体检?”
“嗯,最近工作忙,体检一直往后退,你妈不准我推了,要我今天就去做了。”
“哦。”
她应了声,刚刚起身,一抬头,就见季子川也走了进来:“爸,忙完了?”
“嗯。”
“……”
季枝枝呆了呆,转头看向季生白:“他也要去?”
“既然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一起去一次,刚好。”
“……”
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
……
从萌生集团里出来的时候,季枝枝走着走着,身子毫无缘由的踉跄了下,被一直走在她身后的季子川适时的托了一下手臂。
她站稳身子,低着头含糊的道了声谢,便弯腰上了车。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原本20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的被延长到了1个小时。
季枝枝几乎在刚刚上车没十分钟,就靠着季子川的手臂沉沉睡了过去。
加长型的私家房车,男人向旁边靠了靠,把她的身体放平,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好睡的舒服一点。
长指抚过她柔软白嫩的小脸,他目光暗暗沉沉,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枝枝,好梦。
……
睡的正香,哗哗水流声跟男女嬉闹的声音隐隐传入耳中。
那男人的声音太过熟悉,但脑海中又始终对应不出相应的脸来,她翻了个身,渐渐醒了过来。
刺目雪白的灯光笼罩在头顶,明晃晃的照的她眼睛睁不开,好不容易适应了,一转头,发现旁边属于妖妖的床空着。
再看一眼时间,凌晨2点整。
这个时间点,她怎么没在床上?
她翻身坐了起来,男女嬉闹的声音又隐约传入耳中,循着声音看过去,浴室磨砂玻璃上,隐约能看到一对人影正在嬉笑打闹。
从身影来看,明显是光着身子的。
她打开被子下床,靠近几步,屈指敲了敲玻璃:“妖妖?”
里面男女的声音立刻压的很低,却依旧清晰的传入耳中。
“嘘,小点声,枝枝醒了!”
“醒了就醒了,她早晚要接受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可是我们现在这个模样,被她看到,不大好吧……”
“不开门就是了,她不就看不到了?”
“嘻嘻,子川哥哥你好聪明哦~”
“……”
季、子、川!!!!
季枝枝浑身一震,像是被一记惊雷狠狠劈中了一样,浑身都冰的发麻,尖锐的痛楚传进脑海,她大脑一片空白,拼命的去撞浴室的门:“出来!!季子川!!季妖妖!!你们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怎么办?她好像发现我们了……”
“没事,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男女私密的话语传进耳中,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转了个身在床边跪下,摸索到了她习惯性的藏在床下的那支枪。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一道尖锐的声音疯狂的在耳边响起,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尖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一点点出血,如果不按照这道声音去做,她会被这声音拉进地狱里去……
‘砰’的一声巨响响起,浴室的门锁处破开了一个大洞。
她一脚踹开了门,几步进去,季妖妖跟季子川光裸着拥抱在一起的身体映入眼帘。
季妖妖惊恐的尖叫着,缩在季子川的怀里瑟瑟发抖:“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好不好……”
男人拧着眉头,随手从旁边拿过一件浴袍替妖妖裹住了身子,这才冷声开口:“枝枝,你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季枝枝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耳朵被那一生尖锐过一声的命令充斥着,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
杀了她!!
她抬高了手中的枪,闭上眼睛疯了似的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的声响响彻耳畔。
那尖锐的声音终于停歇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枪‘吧嗒’一声落到地上,连带着她的人也靠着浴室门滑了下去。
哗哗水流声还清晰的响着。
一道血红的水流蜿蜒落入眼底。
她浑身一僵,视线顺着那道血流一点点看过去……
季子川跟季妖妖满是血窟窿的身体映入眼帘。
“妖妖……”
“季子川……”
她慢慢跪了起来,双手撑在地上爬了过去,想要晃一晃他们,一碰,却是满手的血迹。
“季子川!!!”
从未有过的惊恐蔓延全身,刺激的她头皮发麻,她跪在他们中间,染血的双手疯了似的抖了起来:“妖妖!!妖妖你醒醒……”
“季子川……你睁开眼睛……你别吓我!!”
眼泪汹涌而出,她拼命调转着身体,一会儿帮季子川捂伤口,一会儿帮季妖妖捂伤口,可那些血却疯了似的顺着她的指缝涌了出来。
她哭到近乎窒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你们醒醒……醒醒啊!来人!!!来人!!!爸!!!爸你快来!!你救救他们!!!你救救子川跟妖妖……爸!!!”
咔——
一声清脆又模糊的声响传来,像是有人打了个响指。
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变成一片刺目的白。
“枝枝。”
“枝枝?”
她凝眉,浑身疲惫又无力,却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哽咽着,努力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挣脱了束缚,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巨大的仪器上正显示着心电图一样的曲线,她躺在一张呈六十度角的单人床上,季生白坐在她身边,冰凉的手指帮她拨弄了一下被汗液粘湿在脸颊处的长发,嗓音温淡干净:“感觉怎么样?”
“爸……”
她凝眉,嗓音嘶哑的叫了他一声,眼泪又汹涌落了下来。
那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心有余悸,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季生白抬手帮她拭去尚带着她体温的眼泪,嗓音平静又沉稳:“别怕,这么点小催眠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给爸爸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你好起来,嗯?”
她哭的更凶,拼命点头,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
在诊疗室里洗了把脸,仍旧觉得浑身黏腻难受,好在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刚刚打开门,一股呛人的烟味便钻入鼻息间,她咳了一声,这才发现季子川就在外面。
“你在这里……烧火了?”
她嫌弃的抬手挥了挥,呛的直皱眉头,这得是抽了多少烟,医院报警系统没被启动算他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