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消息传到沈府的时候,大夫也再次来诊断,这次结果是谢姨妈因为中毒损伤了内脏,深度昏迷,以后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顾,做个‘活死人’了。
两条消息传到沈家的时候,沈茂只觉得怒上心头,直接冲到了菊客院,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谢姨妈只觉得刺眼之极,咬牙切齿了半天,终于将目光转移到在一旁哭得眼睛肿得和桃子一般的韦凝紫身上。
“娘,你醒醒啊,你不要丢下女儿一个人啊,女儿已经没了父亲,你要再这么一直沉睡下去,那女儿岂不是以后没人再管了!”她边哭边摇着谢姨妈,声音已经嘶哑,人也仿佛瘦了一圈,好似随时都能被秋风卷走一般。
对于韦凝紫,沈茂一直说不上多喜欢,也算不得多讨厌,可是如今谢姨妈做下如此的罪行,竟然在京城的时候就对老夫人动了心思,而后又一而再的算计沈府,人都说‘爱屋及乌’,其实当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连带着也会讨厌上她身边人的。
对于谢氏,作为十余年的结发妻子,沈茂虽然不舒服,可过几天也会释然,可是看着韦凝紫,沈茂就会想起谢姨妈,想起谢姨妈所做的一切,他不想看到她,虽然他觉得这一切和韦凝紫没关系,于是语气就淡淡的道:“韦府我会尽快派人修复好的,你不要担心房子的事情。”
韦凝紫只听心口上咯噔一声,知道沈茂因为讨厌谢姨妈连带对她也不喜欢了,如今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她不能留在沈家,回到沈府,守着谢姨妈这个活死人,她一生的前途,真正的就毁了。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谢姨妈之所以费劲心思的要住进沈府,就是想要找个机会让她接近皇孙龙子,攀得一个富贵的机会,眼看机会就要到了,如果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岂不是前面的努力都要白费。
她知道如今依着自己的身份,是做不了皇子妃之类的,可到底韦家在京中还是名门望族,身份上她也不算最差,怎么也比云卿要强,若是有机会得了皇子的亲眼,即便是做不了皇子妃,侧妃之类的也没有关系,她相信以她的聪明,即便是个妾室,也能用心计一步步的爬上去。妾室又如何,只要她能生的下儿子,得到皇子的宠爱,就有可能升上侧妃的位置,若是运气再好一点,也许正妃的位置也不是那么难的。
送走沈茂,韦凝紫静静的坐在房内,筹谋计划着,眼下,她就必须要争取,争取能留在沈府的机会,这是最基本的条件,也是目前她必须达到的条件。
翌日,沈茂正陪同耿佑臣在前远离安坐,忽然从后院来了一个婆子,在门口张望几次,惹得身边的小厮都止不住的问起来,“在这看什么,究有什么事情吗?”
那婆子望着沈茂,眼底都是期盼的光芒,只不过就是不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沈茂见耿佑臣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不是好事情,刚要将婆子喊开,耿佑臣就开口道:“沈老爷,再过六日陛下的圣驾就到了,你这府中必需要保持安定平稳,切莫再像今日这莽莽撞撞的了。”
沈茂知道他这话是说婆子若避开不说,就是有隐瞒何事的行为,恼怒眼前这婆子出现的不是时候,压着怒意,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那婆子憋了好久,终于等沈茂问了出来,才慌慌张张的开口道:“老爷,是表小姐那出事了,你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
“什么事,夫人过去不就行了!”沈茂听到是韦凝紫的事,神情就显得更加的冷淡,只怪这婆子太不识眼色,看着又眼生的很,不晓得是哪个院子里的!
“夫人已经赶过去了,是表小姐她……悬梁自尽了!”
闻言,耿佑臣第一个放下茶杯,眼底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云卿正坐在谢氏的院子里,陪她聊天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阵子,外头就有个丫鬟过来报道:“夫人,大小姐,表小姐在菊客院自尽了!”
谢氏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就被讶异的神色取代,抬眉道:“什么?”
“表小姐在菊客院里悬梁自尽了,刚刚被人救了下来!”那丫鬟回道。
云卿听到之后,倒是觉得有些怪异,韦凝紫这种人竟然会悬梁自尽,她好好的会去求死,她才不相信,韦凝紫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存在的。
谢氏只觉得太阳穴都发疼,最近家中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来的猛烈,每一件事情都是那样的惊天动地,以至于她听到韦凝紫要自尽的时候,倒没了太多的惊异,更多的是觉得一种从心头涌上来的烦躁。
“走吧。我们去菊客院看看,她怎么了。”
谢氏语气里带着一种烦意,这些时日,她和沈茂的关系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谢素玲,她本是一百个不想去菊客院那地方的。
可是家中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有人自尽的事,她作为当家主母又不得不去。
当她和云卿走到菊客院的时候,却发现沈茂竟然比她们还先到菊客院,而与他一起到来的,还有南巡开路的耿佑臣。
本来耿佑臣是不好进内院来看这种事情的,可他如今有了个检视沈府安全规制的头衔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被吸引来,倒也说不得什么。
到了屋子里,韦凝紫已经被人救了下来,躺在了床上,如花一般柔弱的面容如雪一般的白,一双杏眸大大的睁着,里面有着各种复杂的神情在里面交汇,呆呆的望着门口,最终这种模样,配合着她无一丝装饰的顺滑青丝,有一种孱弱到极点的脆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