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字出口,陡化天雷贲烈,直直砸入大群魔徒耳中,震得他们血脉沸腾心旌动摇。
老太监本就不善讲道,加之记忆混乱,口中说辞难尽其意,但天魔宗弟子若连这点意思都不能领会,干脆灭了火坛散掉门宗算了。
寂静中,一个虬须大汉从魔徒中站起身,对着忠义天魔抱拳一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第一个离开的,最惹人恨、憎厌天魔传人戚东来。搔人之后,蚩秀犹豫了下,对老太监说道:“魔尊教训,弟子铭记在心,弟子这便返回空来山修炼,它朝魔尊传召再来效命。”
掌门起身、离开,余众纷纷追随。留在离山专责‘迎来送往’的几位鬼王跟上前去,催促云驾搭载天魔众人,向着空来山方向行去。
临行前赤目驾着童棺追上来,对着蚩秀大声喊道:“魔家小子,莫忘记你说过的话!”
蚩秀淡淡回应:“放心,天魔弟子一言既出,永无更改。”
戚东来从一旁娇笑附和:“矮真人放心,看我人品,你便知我师弟傲骨。”
赤目哈哈大笑,摆摆手放行,蚩秀转回头,狠狠瞪了戚东来一眼,搔人笑嘻嘻好生得意。
不听在地面上看得纳闷,问身边雷动:“天魔弟子答应咱们什么了?”
“当初大魔君不是给了苏锵锵一柄魔琴么,说是有事情一弹,他就能来帮忙。如今魔君归魔天去,那承诺成了空话。”雷动应道。三尸是何等难缠的角色,岂容天魔宗出尔反尔,苏景洞房时赤目特意去找他拿乾坤囊,目的之一就是取魔琴做凭证去和蚩秀交涉。
师尊‘欠账’蚩秀当然不会赖,魔琴未收回又送了赤目一枚铃铛,言明只要铃声响动,天魔弟子立刻赶来,风火无惧。
不听边听边笑:“讹人啊,辛苦三位仙尊了。”
“分内事,何须客套。”雷动大刺刺地应道。
眼见一群凡间传人总算离开,老太监松了口气,不成想盏茶功夫不到,第一个昂首阔步离开的戚东来又嬉皮笑脸地请鬼王带着他回来了,秦吹大是不耐烦,皱眉叱喝:“为何又回来。”
戚东来躬身:“侍奉前辈,不离左右,孙孙儿是赶不走的......还有,我这一身伤,帝婿还没治完。”
搔人简直不分轻重,看不出老太监真有些动怒么?苏景生怕秦吹鼓一口气把戚东来给吹碎了,开口从一旁打圆场。
对苏景开口,老太监恭敬聆听,但苏景说完后,秦吹并没太多表示,转回头径自望向戚东来:“最烦的就是你!”太监心重,虽知戚东来并非故意,但总觉得他男人像女人腔好像在映射自己似的。
叱喝一句,秦吹再问:“你修哪一魔?”
“回禀老祖宗,孙孙儿修的是憎厌魔。”
老太监哼了一声,再也不去理会戚东来,赶回帝姬身旁侍候去了——记忆混乱没错,但秦吹神志是清明的,知道戚东来修了哪一魔,自然就明白了这小崽子的想法:
不归山、打着疗伤旗号再回来,正是他的修行。憎厌魔、惹人憎,人家越是讨厌对他的修持就越有好处...凡人、修家对搔人的厌烦,又哪里比得上真正天魔的憎恨威力?
明知你讨厌我,哪怕你是天魔,我还要在你眼前添堵,这倒是有了几分憎厌魔的真味,也扣合了魔家的‘你爱咋咋,我自执念前行’的本意。
既是修行,老太监就不再责骂,不过...心里是真腻歪这个大胡子。
随后几天时间里,苏景忙碌起来,由鬼王护送着,去往五大天宗一一拜访,这可不是空手讹人去的,阴阳司的贺礼七匣中,有五个匣子对应于天宗,苏景登门只为奉上此匣。
喜事时候花青花送礼在前,诸天宗赶到在后,是以并不晓得‘匣中灵秀山水’之事,忽见离山一对新人登门,掌门人先是苦笑对身边同门道‘这位离山小师叔,当真、当真会敛财啊’,待见面后苏景道明来意、不听奉上神匣,诸天宗要人无不惊喜交加。
苏景是来送礼的,虽未明言可交谈之中隐隐点明‘该做之事,无需酬谢’,奈何天宗高士都是讲究人,非谢不可,重礼以待不容推辞,搞得苏景叹气摇头:“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