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郁疆也是男子,他却又能和他成为至交?就算他没有看出她其实是名女子,他若是能与她成为无话不谈的至交,她也会觉得知足。
可是,他与她之间,却是连朋友都称不上,他来夜阁,他会见她,只是为了找他想找的人而已。
“我想,我没有必要听姑娘的故事。”冬暖故无情地打断了子夜的回忆及沉思,“我不是外子,就算姑娘与我说了姑娘与外子从前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得了什么。”
“姑娘既与外子相识了许久许久,却迟迟不能系好自己的青丝,这便只能说明姑娘与外子有缘无分。”冬暖故面上不见嫌恶,也不见愠恼,更不见嫉妒,有的只是冷静,便是连声音都凉凉的,带着一股自信的坚定,“就算姑娘与外子有缘分,外子也已是我冬暖故的男人,我不会把我的男人让给任何人,也绝不会与任何人共享我的男人。”
“姑娘就是想抢,只怕也无从下手。”冬暖故说到此,竟是微微笑了起来,没有指责也没有嘲讽,只是像自信地在说着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般,“因为,外子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姑娘,也永远不会揉得进姑娘。”
冬暖故心平气和不愠不恼的自信模样好似一簇明亮的火焰,给子夜一种耀眼刺目。
她总是在想,诡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何迟迟没有发现她的秘密?
因为他的眼里从没有过一个子夜。
因为目光没有在她身上驻留过,他永远不会发现,子夜其实是一名女子。
还有她以自己的性命和夜阁的命来起誓要做的事情,似乎也有了答案。
她好像知道了他为何愿意为了冬暖故连命都不要。
她好像知道了,她们之间,究竟差别在何处。
“纵是天下人都来和我抢他,我也绝不会放手。”冬暖故微笑着,说出的话是谁人都无可撼动的坚定,“纵是会死,又何妨!”
就像他舍得为了她连性命都能不要一样,她对他,也亦然。
京畿地界之外,朝西而走,一处僻静无人的沿山小道上,有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师妹,翻过这座山头,就到了师兄和你说过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梨城,师兄记得你还嚷嚷过师兄带你去梨城看一看那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色,师兄现在就带你去,怎么样?开心吧?”已然换了一身黑灰色短襟布衣的冰刃右手拿着剑,左手提着两只包袱,边往前走边转头来看走在他后边的融雪。
融雪脸上的伤已经消肿,还剩些淡淡的淤青而已,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看她面色及脚步显然已无碍,然她的脚步很慢很慢,好像脚下这平缓的山道是陡峭崎岖的峭壁栈道般难行。
她一直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走在她前边的冰刃跟她说话似的,似乎只顾着她脚下的路,似乎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