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虽然背上背着李悔,但是他的每一个脚步都走得很稳。
小东还在熟睡,他两天两夜未合眼,此番终于撑持不住睡去了,丝毫就没有发现正有人从屋里出来又下了楼去。
而冬暖故,虽然她也困乏到了极点,可她却是睡不着,但她不能不作休息,若是平安醒来瞧着她太过疲倦的模样定然会紧张。
可旁屋的只有一张床榻,榻上躺着融雪与乔小余,她们还未醒来,冬暖故不便与她们挤一张床,便伏在桌上稍作小眠。
可她终究是放心不下她的平安,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便醒来了再也睡不过去,索性起了身,瞧着融雪与乔小余还没有要睡醒的迹象,便脚步轻轻地走到了屋门后,轻轻地拉开了门。
而当冬暖故抬脚才跨出门槛,她又立刻把脚收了回来。
因为,她瞧见司季夏正背着李悔走下楼去。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司季夏将上身躬得很低很低,几乎要与两腿形成一个直角,而李悔将腰绷得很直很直,一点都不敢挨靠到司季夏的背。
司季夏身上没有披斗篷,他那只空荡荡的右边袖管正随着他的走动而明显摇晃着。
而李悔的腿也无法动弹,右腿就这么垂在司季夏身侧,随着他的每一个脚步而微微晃动。
怕自己的重量会压坏司季夏似的,司季夏每往下走一步,李悔便用手轻轻扶一扶墙。
这个画面很奇怪,却又很平静,让人瞧着竟是不忍打扰。
冬暖故便是如此。
她本是要去看看她的平安是否还有恙,可她还是选择将脚步收了回来,她选择让司季夏没有发现她。
只因她还不想去破坏他们之间这份本该不会有的难得的平静安宁。
司季夏将李悔背下最后一级竹梯后,蹲下身将他放坐在最后一级楼梯上,一边解释道:“大人稍坐,在下替大人将木轮椅拿下来。”
“不,不必麻烦了,李某,李某在这儿坐着就好,阿季小兄弟还是替李某把小东叫醒吧,让他替李某把轮椅扛下来。”李悔很急切,依旧很是紧张。
从方才司季夏醒来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心里紧绷的那一条弦就没松缓过,他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中。
倒不是李悔不想让小东休息,而是他替司季夏的左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