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出屋,再没有进来。
白蒙的天光染上窗户纸的时候,冰刃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从另一间卧房走过来,在他这边这间卧房门前停留了许久,才朝院子里走去。
至始至终,屋外的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更没有推门进来。
冰刃没有睡着。
他自是知道这脚步声是谁的。
他本是一直躺在长凳上,然在那脚步声走向院子里去时,他终是没忍住,站起身站到了窗边。
窗上糊着窗纸,根本就瞧不见院中情况。
冰刃没有开窗。
他就只是面对着窗外方向,静静地站在窗边而已。
直到院子大门闭合的声音响起,他还在站在那儿。
可冰刃能站在糊着窗纸的窗户前一动不动,融雪却不能管住自己的眼泪。
融雪哭了,坐在马车里的她,将脸埋进楼远的胸膛,双手用力抓着他的手臂,正无声地哭着。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所以,她没有选择和冰刃道别,对冬暖故和乔小余也只是说她饿了,先到厨房里找些吃的而已。
乔小余相信了她的话,冬暖故却瞧出了她的异样,是以她拦住了乔小余,没有让乔小余去给融雪帮忙。
既然融雪不想要道别,那她便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道别,就没有分离。
虽说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有时候的自欺欺人,也能真正的安抚人心。
院子外的车辙声拐出了巷子口后,冰刃打开了屋门,走到了院子里,盯着掩闭的大门看。
乔小余还是觉得融雪整不好厨房的事情,虽说有秋桐在,但她这个做师嫂嫂的还是亲自去比较好。
然她一出堂屋的门便瞧见了杵在院子里的冰刃,她有些惊讶道:“大侠?”
冰刃没理会她。
乔小余边往厨房走边道:“我到厨房给融雪帮忙。”
乔小余的话才说完,冰刃便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大侠?”乔小余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冰刃。
只见冰刃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竟是温和道:“不用忙,外边冷,回屋吧。”
“可是……”
“回屋。”冰刃不由分说地将乔小余扯回了屋。
堂屋的桌子上放着两只蓝布锦缎包袱。
乔小余先是怔住,而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没有道别,是不是就当做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