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这味多少天没洗过了？还有血渍，有自己的，有敌手的……连自己闻了都受不了，还是就别沾到暖暖身上了吧……这么想着，理智叫罗弘毅的身体后退了，但是心里的不舍却露出来了。他无限惋惜，无限垂涎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佳人，那眼神在顾暖暖眼里他这样子就是怎么看怎么都显得不正经。

“跟你说正经事呢。你们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暖暖恼了，这辈子这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上辈子就算比别人心眼多，算计多可是大多数时间都还能保持着外表一副正经样子的，这辈子怎么就成这样的作态了？她想骂人，可看一眼他衣服上染满的血渍眉头就皱了起来，本来该是怒气冲冲的语气也变成了带着几分气恼，几分无奈语气的问话。

“上辈子--”

一说起这个罗弘毅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收了，脸上流露出来的是苦笑和悲痛：“也是这个任务，当时因为消息的误差不仅没真正的完成，最终回去的还就只有我和老四两个。那时候我们两个比现在还惨的多的多，也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如果不是太想回家了，带着那股子就是埋也要埋到自己的地界上的念头互相鼓劲的死撑着恐怕最后也是撑不住的。”

罗弘毅的手握拳，不知不觉中握到青筋爆发了还在收紧，他的眼睛也红了，脸上的表情更是带上了几分狰狞。可是这看在顾暖暖的眼睛里却一点也不吓人。相反她的心也跟着一下子揪的紧紧的，她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罗弘毅一下子整个人放松下来，反手把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仿佛是要从其中汲取到力量一般。

饶是这样他依然挣扎了许久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吸了口气，：“最后我们两个到底是回来了，可惜那三个却……”

他顿住，再深深的吸气呼气，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久久无语--

顾暖暖低头，眼泪跟着一串串的砸在地上，声音里无法避免的嘶哑：“你那时候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些……”

她的心里无法避免的痛了起来，同时涌起来的还有浓浓的愧疚。

她不能不开始再一次的反思自己，上辈子自己也做的一点都不好，如果在最初她就能真正的内心坚强起来，勇敢的对着他家人的那些让她觉得不妥当的行为说不呢？那时候的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一直他所需要的都不是一朵菟丝花，他需要的是一个坚强的后盾。一个可以让他在战场上跟敌手放手以命相搏的时候真正不需要再分心挂念、烦恼的后盾。

抬手一点一点的拭去顾暖暖脸上的泪，罗弘毅的眼神变得无限温柔起来，带着股无奈，带着股深深的宠溺他咧嘴苦笑叹气：“说出来干什么呢？除了能叫你象这样跟着担心难过之外还能干什么？如果……而且纪律也不允许我说的太多。”

一瞬间，顾暖暖止住的眼泪又一次的喷涌而出。

“怎么都经过一辈子了还是没变。还是这么爱哭呢？”罗弘毅感觉自己的大手怎么也擦不过来顾暖暖不断涌出来的眼泪，不由低下头无奈的道。“还说我，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顾暖暖自己拿了条手帕出来擦了眼泪，然后又拿出来一条丢给他，罗弘毅的脸先一红，然后厚着脸皮一笑接过那顾暖暖后面丢过来的手帕抓在手里不用，又抽走了她擦过眼泪的那一条放在眼睛上意思意思的按了按。

罗弘毅把湿的那条手帕包在没用的那条里面，两条手帕一起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衣服内袋里，抬头他看见顾暖暖正在瞪圆了双眼使劲的瞪着自己，于是摸摸鼻子讪讪的笑：“那么浪费干什么？你这条都用过了，咱们凑合着一起用一条就行了何必两条都用了还得多洗一条浪费水。”

顾暖暖：“.…..”

她悄悄撇撇嘴，想说话终究又紧紧的抿住嘴，过了一会才没忍住的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勉强撑过国界线就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罗弘毅刚才那股强烈的情绪已经过去了，再说起来的时候人就显得平和的多，他看向联盟的方向，然后收回视线对着顾暖暖感慨：“那会儿我们两个的样子太吓人了，这边又是这样不太平的样子，我们两个只差没被边防战士当成在这边撑不下去想偷渡的了。看我们实在是太可怖的样子，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精神他们也没往别出想，直接把我们给送到当地的普通医院去治疗。那些地方上普通的医生哪里见识过真正的大场面？竟然就直接宣布我们两个没法治了。”

撇撇嘴，罗弘毅有些嫌弃，又有些自得的道：“后来我才知道，幸好那会儿我在倒下去之前没忘记发出讯号，所以我们的人当时就紧跟着及时的找了过来。也是因为那样我们两个才能及时的被专机和有当地最好的医生陪着给送到京城得到最好的治疗，而不是等着被送进火葬场。呵呵，那会儿还没认识你呢，要真是那么死了才叫太冤枉了。”

顾暖暖的眼角不由抽了抽，不过到底忍住没喷他。

他接着叹气：“不过最后老四，他到底还是因为受伤太重彻底伤了底子退伍了。我好些但是也在医院住了有大半年快一年了，最后虽然表面看着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我自己知道那会儿我的实力和体能还是不可避免的倒退了。如果不是后来在战场我无意中发现那份内功心法，恐怕就没有后来的我了。”

罗弘毅这一次看向的是南安国的某一处：“毕竟得了人家的天大的好处，这一次其他那四个也是因为提前练习了那内功心法所以我们才撑到现在。当然这其中你的贡献更大，要是没有上次你给我的那个救命药，我们这一次……”真是又要凶多吉少留下遗憾了。

他心里暗暗的庆幸不已。

顾暖暖也忍不住的庆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