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秘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对叶涛的猜测既不肯定也不否认。他从地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翻看起来：“根据这上面记载，你师父叶南山曾被要求改善这种药的配方。也就是那时候他接触过制成的药膏。我有理由怀疑他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了药方。并且把这个药方……”中年人说到一半忽然朝叶涛丢出一样东西。叶涛瞳孔迅速收缩，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飞来的凶器。中年人见状点点头。“没错，你从小就用药水泡眼睛了。”

叶涛一看自己抓住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小石子。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叶涛将这个小石子丢了回去。这个中年人第一反应是跟叶涛一样用手挡住。可他很快意识到石子的速度非常之快。他赶忙偏过头。“砰”的一声，石子砸在混凝土墙上，留下一个弹坑一样的坑。中年人拍案而起：“你在试图谋杀国家工作人员！”

叶涛满脸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别闹！这石子可是你丢给我的。你既然敢丢‘武器’给我说明你并（）不惧怕我的威胁。啧啧，反应蛮快的嘛。再努力努力都能躲子弹了。”

中年人面无表情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竖起食指：“一个交易。你交给我改进之后的配方。我保证上头不追究你师父窃取国家机密的事。”叶涛吹了一声口哨。“这是交易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威胁呢。”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这看作是威胁。”

叶涛摇摇头。“你已经输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我师父也早就隐退。就算看在他当初对国家的贡献上上头也不会深究这件事。更何况我师父又没有把药方卖给敌国。退一万步说，上头真追究我大不了把我的特赦令给我师父也可以躲过一劫。所以你根本威胁不到我。而另一方面……”叶涛指了指周围的环境。“你已经暴露了你对改进后药方的急切渴望。否则不会冒冒失失把我带到这里来。”

中年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叶涛。他脸上读不出来任何信息。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在无尽的猜测中自己崩溃了。但叶涛却信心满满。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没有必要这个样子。换个方式解决问题吧。我姓莫，你可以叫我老莫。”

叶涛龇了龇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才对嘛。交个朋友不就行了。叶涛。我的资料就在你手上。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老莫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和蔼可亲。但同叶涛比起来他的表情多少有些别扭。让一名整天在黑暗中工作的人嬉皮笑脸太强人所难了。好在叶涛并不计较。“那次去医院让我看病的那个狙击手呢。带我去见他。我能治好他的眼睛。”

“真的？”老莫惊喜异常。察觉到叶涛惊讶的目光老莫解释道：“既然你能治好老鹰，那你肯定也知道。这种药水虽然有神奇的作用，可以让人的视力达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却有诸多后遗症。甚至有三分之一的几率致盲。国家因此白白损失了多少精锐的士兵……”老莫及时打住。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如果你能治好老鹰和其他士兵的眼睛我可以向国家给你申请特等功勋章！”

“我又不是军人，要军功干嘛。”叶涛回道。

老莫敏感的意识到叶涛做这一切并不是义务劳动。但任凭他怎么试探叶涛都不肯说出自己的要求。只是说：“我的要求不会让你为难。你放心大胆让我治好你的手下就可以了。”

在这座地下城堡里，叶涛见到了那天找他看病的王牌狙击手。叶涛检查之后开了一副药方。老莫急忙让人去拿药。叶涛回道：“每天按时吃这个药方。配合针灸。一周左右他就可以恢复一定的视力。三四个月之内就可以完全恢复。”

老莫知道叶涛的底细。听叶涛这么说他并没有怀疑。“那麻烦叶大夫在这里住上几天。等老鹰恢复视力你就可以离开了。”叶涛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环顾四周，这显然不是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叶涛无奈的点点头。“还要麻烦你派人给外面认识我的人送个信。我可不希望变成失踪人口。”老莫很干脆的答应下来。“没有问题。”

之后几天叶涛吃住都在这个秘密的地堡里。唯一的“放风”机会就是到一个焊死的窨井盖下，透过窨井盖的小孔看一下蓝天。这里的生活跟坐牢无异。但据老莫无意透露许多人从踏进大门开始，一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都不能离开，也不能同外界联系。叶涛不禁庆幸自己不需要在这里过年。

被老莫称作“老鹰”的王牌狙击手恢复的非常理想。叶涛又治疗了四五个跟老鹰一样因为药水的副作用致盲的军人。

一周以后叶涛找到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老莫。老莫上下打量了叶涛两眼。“你要走了？”“我在外面还有很多工作。不能留在这里太久。治疗的药方我已经写下来。针灸方法我也教会了那个给我打下手的军医。根据约定，我想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老莫敲了敲桌子问道：“你就不怕我反悔把你扣在这里吗？”

叶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但他说的话却不那么和善。“如果我想走的话，我相信这里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老莫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你说的可能是实情。不过我建议你，年轻人不要太锋芒毕露。不是所有掌权的人都有开阔的胸襟。”“你是在自夸吗？”

老莫回了叶涛一个白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关系融洽。同样的谈话在叶涛刚进来的时候是不可能的。老莫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不打算留下改进之后的药方吗？”“如果我留下改进的药方就等于证明了我师父当年确实偷了国家的配方。但是我师父怎么可能那么做呢。对吧？”

老莫见叶涛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有叶涛留下的药方已经可以解除药方的副作用。这么看来，有没有改进的药方也显得并不那么重要。老莫盯着叶涛看了会儿终于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了吧。如果现在不说出了这道门你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