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说:“我们钢铁厂总共下面有六个车间,后来又把其他的几个小钢铁厂给兼并了,总共能有七八百人,这七八百人,我们最多的时候一年创造的利润是5000多万,为镇里做了巨大贡献,去年县里去产能把我们钢铁厂给拆了,县里和镇里给了我们800万,这笔钱就是我们养家糊口,做点小生意的钱,结果这笔钱我们一分钱也没有到手,现在我们有很多人家锅都揭不开,孩子念书的钱都没有,马镇长,你年纪轻轻的没有成家结婚,是不知道我们养家糊口人的难处。我们哪怕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闹的,我们也知道韩副省长到我们镇来一趟不容易,是为了我们镇以后的发展大计,可是我们实在是没别的办法。”
那个小个子男人说:“马镇长,我们知道你为镇里办了不少事儿,你是不了解我们过去的情况。过去负责工业的是乔凤凯,就他知道我们的处境,可是他死了,我们都被他坑苦了。”
马思骏一怔,怎么忽然冒出个乔凤凯的名字?但乔凤凯死的时间也不长,过去他是镇里常委副镇长,马思骏转身看着方雨达,方雨达是镇里的老人,对过去的情况是熟悉的。方雨达对马思骏说:“这位宋师傅说的情况基本是对的。当初县里和镇里给钢铁厂总共拨了800万,这800万也不都该发给工人,一部分是爆破拆除的费用,发到工人手里是多少应该有账,但是这些账目都由乔凤凯掌握着,这里有个比较敏感的事情,马镇长,钢铁厂转变为民营企业,有一部分是镇里的股份,其他大多数的股份都被几个大股东买下来,而当时的董事长是乔凤凯的妹妹,现在这个人不知去向。所以这笔钱到了钢铁厂是发还是没发,就由不得镇里掌握了,镇里也就没过多干涉,尤其是负责这项工作的乔凤凯已经死了,基本上就是死无对证了。”
马思骏惊讶的说:“什么,钢铁厂的董事长是乔凤凯的妹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乔凤凯有个妹妹?”
方雨达说:“这些都是去年以前的事,自从钢铁厂爆破拆除后,厂里过去的主要负责人据说都住在县城,但有人去县里找过,在县里也没找到他们。所以,镇里和县里拨给钢铁厂800万,有多少分到工人手里还真是个无头案。”
老宋说:“马镇长,各位领导,我们几个当时在钢铁厂也都是基层干部,拿我们的人格担保,钢铁厂没有发给我们一分钱,据我们所掌握的材料,县里和镇里给我们的800万,一百多万用在爆破拆除,剩下将近700万被乔董事长卷走了。”
马思骏气愤看着方雨达,方雨达说:“马镇长,你对过去的情况不了解,像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县里还是镇的,发生的太多了,政府部门也的确拿出了不少钱,但是花了钱也没讨好,最主要是,工人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补偿。据我所知,钢铁厂正式工人不到500个,每个人也能发一两万块钱,这对他们做个小买卖,还是有点儿用的。有些时候,政府也是无能为力。”
那个小个子工人猛的大声喊叫道:“政府都无能为力,你们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有什么活头?反正这回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堵住省领导的车也别离开,大不了我们跟领导们同归于尽,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面对棘手难办的事,马思骏还真的没有办法,他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来安慰这些人。今天晚上韩副省长还要到头道村考察,也要谈些重要事情。一旦问题处理不好,真把韩副省长一行的车队堵在这里,那他们出丑可就出大了,他这个镇长和于紫菲这个书记那就当到头了。
马思骏还是第一次向方雨达征求意见说:“方书记,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办?”
方雨达想了想说:“要想彻底解决是不可能的,但是一点儿也解决不了,他们显然是不会走的,今天韩副省长来镇里考察,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我觉得今天他们还算是客气的,如果他们做的再激进一些,那我们的面子就更难看了。”
马世骏有些着急的说:“你拿出个方案我听听,我对过去的事一点一点都不知道,乔凤凯这个死人又闹出这事儿了,乔凤凯的妹妹今年有多大岁数?”
刘岩在一边说:“乔凤凯的妹妹乔凤娇是个很能干的人,年纪不到30岁的样子,人也长得很美,25岁担任这个厂的厂长,然后筹集资金当上董事长,她在销售方面很有一套,工厂生产的大量的钢材,也都是她卖出去。”
宋师傅大声的咳嗽一声说:“几个领导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现在拿不出个让我们满意的方案,我们就不回去,韩副省长也走不了。”
马思骏想,最好的办法是现在给这些人发上一笔钱,每个人发多少是合适的呢?这钱怎么出呢?他对方雨达小声说:“方书记,我觉得不想点办法,他们是不会离开的。韩副省长和王书记连县长也就看着我们怎么办,我们绝对不能把事态搞大,也不能草草把他们应付走。我觉得给他们每人发上一千块钱,暂时度过生活上的难关。你把财政所长叫过来。”
方雨达小声说:“马镇长,现在都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就是给他们发钱,现在也发不了,这钱取不出来呀。”
现在果然到了银行下班时间,单位的钱的确是取不出来,他想了想又说:你觉得给他们每个人发上一千块钱,能不能暂时把他们打发走。”
方雨达说:“给他们每人发一千块钱,我估计今天这个事儿能解决,他们会离开这里的,但是这钱总不能是我们个人出吧?”。
马思骏说:“我们个人可以先垫上,我银行卡里有十几万,你那里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