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本躲在乌云后面的月亮突然弹出脑袋，一缕幽白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林照下来，落下徐悠然白皙的脸上，照出她眼中的忧虑以及错愕……

程云裔目光一沉，他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抚上徐悠然的眼睑，凝视着她眼眶中晶莹剔透的泪珠儿，那双好看的眸子闪烁不定：

“这泪水是为他流的吗？”

不是……

她流泪，是因为……

是因为……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

可是这话，怎么说呢？

在徐悠然看来，她和程云裔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有到能说这些话的地步……

而且，如果他追问百里珊算计了她什么呢？

归根到底，还是第一次，归根到底，还是跟上官倾洋相关……

解释不清……

徐悠然抿着小嘴，迟迟没有回答，她以为程云裔会不高兴，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程云裔并没有如同她想的那样露出生气或者不耐烦的表情，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徐悠然柔软的头发，靠她靠得愈发近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他吗？”

徐悠然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目光中带着警惕、探究、吃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和上官倾洋之间的事情，他知道？

“哎——”程云裔看到徐悠然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老婆，我也不想知道的，可是你在我耳边念他的名字念了十年，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他们结合的时候，他知道，她不是第一次……

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只是契约婚姻而已，更何况，他并没有那种庸俗的情节……

她是不是第一次他不介意，她第一次给了谁，他也不介意……

可是，每当夜人静，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她嘴里却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叫做——洋……

这一喊就是十年……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但是他知道他的老婆一定很爱很爱上官倾洋，否则，她又怎么会做梦都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整整十年……

而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

“老婆，你既然放不下他，就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回到他身边吧……”

程云裔将徐悠然身上的衣服拉好，大概是因为刚才他的动作太过猛烈了，她身上那件漂亮的黑色礼服隐隐约约有些撕裂了，程云裔想都没想，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的衣服拉好……

“回不去了……”

徐悠然抿了抿小嘴，轻轻地念道，这话像是对自己说，又想是在说给程云裔听，说话间，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程云裔的大手，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程云裔的目光落到徐悠然抓着自己的那双小手之上……

江湖传言，程三少要走，如果哪个女人敢伸手拉他的话，通常都会被羞辱得很惨很惨……

然而此时此刻，程云裔看着这个拉着自己大手的女子，目光却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