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凛只淡淡扫一眼谈笑风生的二人,脚步依旧不停:“走吧。”
听说娘卧病在床,他便匆匆赶回来。自从三年前爹被贬此地后,他便不再对仕途抱有什么幻想。但娘却还是痴心妄想着他能够夺取状元,重振独孤家。可皇上的意思如此明显,娘这回怕也该死心了。
所以他将科举的事放下,虽未听下读书,却不再是为了科举而读。酒醉是吟诗,兴起时弹筝,不悲不喜时作画,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若是没有这门亲事,他会过得更逍遥。
随从还在不时回头朝凉亭看,嘴里不是滋味地道:“明明都嫁给少爷您了,怎么少夫人身边还总围着别的男子!少爷您都不介意吗?”
独孤凛没有告诉他二人之间的约定,随从自然觉得奇怪。但他不愿意多说,只要是和洛初宝有关的事,他能避则避。她活得太自我太嚣张,他提的建议她也只当成耳旁风,活脱脱一只驯化不了的野兔!
没错,就是野兔。明明很弱,急起来却又要咬人。不守规矩,自由散漫。别说,还真符合洛初宝。
这般想着,嘴角不觉浮出一抹笑意。随从看见了,又不识相地问:“少爷,您在笑什么?”
“没什么,别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独孤凛回头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随从缩了缩脖子,赶紧住了口。
二人一路无话地到了独孤夫人的院落,却听丫鬟们说夫人已经歇下了,不便见客。
独孤凛的脸黑了黑:“我也是客?”
丫鬟们互相看了看,也拿不定主意,正踟蹰间,独孤凛已经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刚进门,一股烟味便飘了过来。虽然不呛人,却也令人忍不住皱眉。
“在烧什么?”他在院子里四下找寻着火源,在远角瞧见了一盆黑乎乎的灰烬,盆子里还残留着一些没有烧干净的纸。
他俯身拾起,拿在手里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现竟然是纸钱!
娘在院子里给谁烧纸钱呢?
独孤凛心里满是疑惑,回头瞧见丫鬟们也是神色慌张,心里确信娘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起身径直朝娘的房间里走去,也不管上来阻拦的丫鬟们,用力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间里暗暗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虽说是大白天,投进来的阳光也只有敞开的房门所投射进来的一点点。他注意到,挂在正中央墙上的松鹤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