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川苦笑，他那只是借助了大圣的一根猴毛，又不是他自己的手段。

“然后你又野心燃烧，在妖域建立妖庭，还自封为雀王，被另一尊货真价实的雀王追杀，最后消失无踪，不知去了哪里。而我，也不知为何，就和姐姐一起留了下来，替你支撑着妖庭。”

“回来之后，你又自封为妖主，战败雀王，真的有了称霸妖域的资本，意气风发。然后又是封圣之战，不鸣则已，一鸣则冲天！”

“四纪无双的称号，即使在我的族中，也没人能做到。”

“当年那个跟我在深渊之下讨价还价的小鸟，竟也成了一只大鹏！小家伙，你真的是长大了呢！”

听着花如月自言自语一般的对白，叶子川一直沉默，就这样静静坐在她的对面，一言不发。

“最后，我问你一句，你这么拼，是为了什么？”花如月神色严肃，一双琉璃水晶般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人心一般。

叶子川微微沉吟，随即道：“找到母亲，找到妹妹，找到哥哥，一家团聚，这就是我之前这么拼的原因。”

花如月追问道：“现在你已经家人团聚，又是为了什么这么拼？”

叶子川没有停顿：“我想站在这条路的最巅峰，去看看最波澜壮阔的风景！”

花如月的一双眸子似乎要刺入他的心灵一般：“那之后呢？之后你又能做什么？原劫降临，无边混沌淹没诸天，大道不存，生灵寂灭，即使是很多天尊也躲不过去，你建立妖庭，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毁灭？你让家人团聚，难道也就这样看着让他们被混沌吞没？你的修炼，连他们都保护不了，有什么意义？”

花如月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刺进叶子川的心中，让他额头冒汗，最后全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

一直以来，他都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心只想站在修道的最巅峰，没有考虑过如何让家人度过原劫，让妖庭度过原劫。

此时被花如月字字刺心质问，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简直不敢想象那时候的场景，一人独立混沌之上，家人，亲朋，妖庭，一切的一切，都离他远去，这样的修道，又有什么意义？

花如月的神色缓和了几分，轻声道：“苍生有大愿，微末如蝼蚁，尚且知道苟且偷生，我们这些与天争一线的修士，又如何能没有大愿？”

“何为修道？修道为何？你可曾问过你自己？真武天尊拾起殁落的武道，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大道，让世人看到真正的武道，这就是他的大愿。天庭传承无数个纪元不灭，其中的缘由你又想过吗？这就和你希望妖庭传承下去一样，是你的大愿，是你最坚实的初衷！”

“原劫降临，天道回光返照，万灵苍生只剩这朝夕一线，谁都想超脱出去，做到永恒不朽，换做是你，你愿意看着自己独立混沌之上，执掌天道，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死去，妖庭断绝的场面吗？”

叶子川断然摇头，他重感情，面对着傅世劫这个从一开始便算计他的宿命对手，他几次都未能下杀手，更不用说是家人和亲朋了。

要让他看着这些人死去，而自己孤身一人超脱出去，他断然是做不到了，这有违他修道的本心。

“你如今的修为几乎已经能立地成王，将正式踏足诸天，这样的事情，你不得不慎重考虑，谨记自己的大愿，不忘自己的本心，知道自己最初的坚持，这就是修道，也是修心。”花如月语重心长道。

叶子川此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全身顺畅，一气通天。

如不是今日花如月的一番言语大论，他日后只怕真的会误入歧途，走上弯路。

他不会看着家人远去，也不会让妖庭断绝。

远古的天庭能做到传承无数纪元而不灭，他自然也能做到。

不做那独一无二的超脱这，而是要带着妖庭亲朋一起永恒，这就是叶子川的大愿！

若是失败，自当一起寂灭于原劫之中，若是成功，那便是又一个不朽的神话！

叶子川长身而起，向花如月深深的鞠了一躬，神色端庄郑重。

花如月笑了笑：“我此生的大愿，就是守在你的身后，坐那妖庭的顶梁柱！”

叶子川怔在原地，远处的花如雪轻轻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