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大雪你还过来,也不路滑摔着。”
这一天辰时刚过,荣妃就过来串门,允央正在案前摆着算筹,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
雪珠收起荣妃刚脱下的辰砂色兔毛褐镶白羊羔绒里子嵌合子玛瑙扣带帽披风,饮绿走过来往荣妃怀里塞了一支铜雕八宝锦地绶带纹暖炉。
荣妃双手盖住暖炉对饮绿笑道:“还是你知冷知热。别看古华宫离这儿不远,又坐着暖轿,可我这手还是快冻麻了。饮绿姐姐,你若真疼我,就再给我上一盏杏仁豆腐霜吧,多放些鲜核桃哦。”
饮绿点点头,刚要出门,却被允央叫住了:“荣妃娘娘客气,你怎能如此无礼?见了荣妃娘良怎能连请安礼都省了?”
饮绿悄悄吐了下舌头,转过身屈膝行礼道:“饮绿给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一把扶起她道:“免了,免了,快去,快去!”
饮绿这才低头退了内殿。
允央看她退出了殿门,才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摆起了算筹。
“姐姐,您对饮绿也太严了,大家说说笑笑不知有多好,干嘛非要绷着脸。”荣妃看着饮绿走远了,有些不平地对允央说。
允央搭话道:“不是姐姐不通情理,大齐国以‘礼义’为制国之本,若是皇上知道后宫之中对于日常礼节还如此懈怠,怕会引起圣心不悦。”
荣妃听罢撅了撅嘴没说话,缓步走到允央身旁看了会儿,然后皱着眉头道:“经常看到姐姐对着一卷素绢摆算筹,真是看得人一头雾水,不知姐姐在忙些什么?”
允央转头冲她浅浅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好啦,反正我对这些天元,垛积,隙积之类的不感兴趣。不过看起来,姐姐倒是天天算得津津有味,是不是在算淇奥宫这一年的收支啊,还有多少家底呀?还是姐姐把银子撒到外面,到了年底,有抽水和红利回来了?”荣妃歪着头,一脸顽皮的神情。
允央正算到要紧的地方,不想停手,就随口说:“妹妹想到哪里去了,淇奥宫能有什么家底往外面撒?勉强度日罢了。”
这时荣妃好像很无聊地伸了个懒腰道:“来了这里,姐姐也不陪我说话,真是无趣。”
允央只好哄着她道:“你先别急,一会饮绿会陪你到院子里赏雪,让石头和执壶戴上面具,给你练个角抵戏,保准你喜欢。”
荣妃听罢,脸上恢复了笑迷迷的神情:“姐姐这个安排好!甚得我心!不过,在这之前,妹妹还有一事相求。来了洛阳后,妹妹的头发变得又干又枯,还爱掉落。有时候,雪珠给我梳过头后,地上学常常落了一层青丝。”
“这真是急死人了。本来妹妹的头发还算浓密,可也经不起这样天天掉,问了太医,他们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开了些健脾壮肾,固精养发的汤药来。妹妹一向不爱喝那苦药汤子,药送了来妹妹就让雪珠收了,一副也没喝。”
“不知姐姐这里有没有不用喝药就能使发丝柔顺的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