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蚕和之前比似乎大了一点,也不知道它这么久没吃东西,为什么还会长大。
那小小的身体在她手心里扭来扭去,黑漆漆的小眼珠还是那么可爱。
魏紫棠顺手拿起一根药草喂它,小金蚕不要,又换了一种,才开始啃起来。
魏紫棠继续在心里对潘旃道:“能不能设个防御神识的屏障?”
潘旃淡淡道:“我早帮你设了,屋子周围都有。”
小金蚕以惊人的速度啃噬着药草,魏紫棠垂着眼帘,望着它,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拨弄它淡金色,肉乎乎的小身体。
她终于开口,道:“这个小金蚕,是我在饲养碧云蚕时发现的变异种,我不认得这是什么种类,图鉴上也查不到,直到我开始学炼丹,无意中才发现它的用处。”
这时小金蚕终于吃饱,停住不动,翘起尾部,分泌出一滴液体,仿佛大颗的露珠,亮晶晶的,魏紫棠拿出那个瓶子,将那滴金蚕露收集进去。
“它分泌的这个东西,就是我上次胡编骗你的,这东西很神奇,只要炼丹时加进去,一定能成功,而且大都能出极品丹,除非特别生疏或药材质量不好,才会出上品及以下的。我虽然见识浅薄,也知道这样的东西不是寻常,当时我身处逆境,什么都没有,谁都可以欺负我,杀死我,所以,我觉得,这东西是老天给我的安慰,我也发誓要把它当最深的秘密保存着……上次,我也不是存心想要骗你,就是不想暴露它的秘密,不知怎么,就随口说出那些了……”
“能保证炼丹一定成功的东西,就算是我,也没有听说过。我曾经夺过你的舍,你不相信我,也是理所当然。”潘旃的语速很慢,声音很淡,清冷冷的,一如以前,可里面带着一种以前从没有的寒意,让人从心底都凉了起来。
“对不起,潘旃。”魏紫棠低下头,不再试图解释什么。
他愤怒是理所当然,再多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潘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心理和用意都很好理解,他不是不明白,可为什么心中那么生气?而且还越来越愤怒……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呢?”潘旃轻淡的语声带着讥诮。
魏紫棠咬着下唇,面上现出为难,犹豫和哀恳:“我……”
“我帮你说吧,”潘旃轻慢地打断她,“因为你眼看着瞒不住了,是不是?还不如主动告诉我……”他冷笑了一声。
猛然间,因为说不出话,魏紫棠的眼眶,慢慢红了,下唇咬得更紧,几乎要渗出血来。
自己低劣的心思被别人一语道破,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难堪。
从成年以来,不,从上大学以来,她还不曾这么尴尬,这么难堪,这么狼狈过。
仿佛突然之间,她成了个拙劣的,说谎的,自作聪明的小女孩。
可她无法自卫,无法辩解,无法反驳。
她要说什么?难道说“谁叫你当初背叛我?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此时此刻,她固然可以这样说,可是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
在羞惭和委屈交加的情绪中,她几乎开始怨恨潘旃丝毫不给她留情面。
地上没有缝可以钻。
她一头扑到床上,把头埋在底下,再也不肯抬起头。
潘旃也不肯再理她。
两人僵持了整整六天。
魏紫棠都没想到自己会做到这一步,她就这么埋头被子中,一动不动趴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修练,也不动弹。
她本来自以为是个成熟的人,这才发现为什么有人曾说平时貌似成熟的人,一旦执拗起来,更加孩子气。
最后放弃的是潘旃。
就在六天后的黄昏,魏紫棠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口,会眼看着自己在这里风化,他居然叹了口气,用很不善的语气说:“你给我起来吧!”
魏紫棠怔住了,以为自己幻听,抬起头,竖起耳朵。
潘旃似乎又好气又好笑,因满腹气愤未曾尽消,语气还是尖刻:“魏紫棠,你这女人也委实太过精明,而且这精明尽用在对你好的人身上!你敢这么闹孩子脾气,不就是仗着我素来宠着你?这次就算了,我饶了你,若还有下次,我一定让你……后悔!”
这根本不是魏紫棠预料中的对话,她怔怔要反驳,“我,不是……”
潘旃恨恨又加了一句:“若不是还没找回身体,此刻就要按着你狠狠打一顿屁-股!”
这话也太过了,魏紫棠脸变得通红,她是个成年女人,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让他这样说?
而且潘旃的语气狠却又带着些**辣的东西,让人不仅脸红,兼且心跳,甚至连腿都有些热而发软。
魏紫棠脸红着,不好意思抬头,低着头默默爬起来,也不敢接腔。
她这副类似羞答答的模样看到潘旃眼中,更觉得心都热起来,恨不得自己立刻便有了身体,真的把她扯过来,按在自己大腿上打屁-股了。
之前她耍无赖般扑在床上“绝食抗议”,他又好笑又惊讶生气之余,也恨不得自己能一把把她揪起来,搓来揉去,逼得她求饶,说以后再不敢这么耍脾气了。只因现在没有自己的双手,不能做到,又不想轻易原谅她,所以才只好沉默了六天。
“好了,三个月过去了六天,你要赶紧了,否则不容易凑出两百颗!”虽然语气还没有完全温和,但已经象征了雨过天晴。
魏紫棠高兴起来,“嗯”了一声。
潘旃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忍不住在心里骂:“死丫头还有装可爱骗人这一招,花样百出,我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83武圣
魏紫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