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皱了皱眉,问道:“你可打听过这小娘子一家的人品?”
“打听了,”柳风道,“这家的婆婆年纪也不算大,四十出头吧,青年守寡,只守着一个儿子,那儿子是个愣头青,倔脾气。这小娘子性情温柔,倒十分本分,而且做得一手好针线,娘家距离婆家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她娘家爹是个落第秀才,十分迂腐,娘又是个病秧子,底下有个兄弟,年纪还小,却也是个孤介性子,跟他那个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顾倾城微微有些出神,问道:“那么,你觉得,这件事是怎样的?”
柳风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知道那做婆婆的游手好闲,家务事全都推给儿媳妇,自己每日也不知去谁家闲逛,不到了吃饭睡觉的时候就不回来。儿子好容易扛活赚几个钱,也都被她要了去。
“奴婢翻墙进去找了找,屋子里倒是收拾的都很干净,可是没有钱。”
顾倾城眸色变深,吩咐柳风:“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做婆婆的经常去谁家。邻里之间对她的评价又是怎样的。”
“是!”柳风一道烟跑没了影,过了片刻回来,喘了口气,说道,“夫人,问清了,原来这做婆婆的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人物,可惜丈夫死得早,她耐不住寂寞和一个邻居闹出过首尾,后来族里有人出面说要把她处置了,她发誓自己是干净的,并且撵着那邻居搬了家,从此门前的是非才没了。
“那之后她大概有两年的时间,除非必要,绝不出门,这件事也就慢慢淡了。后来她曾经给一户大户人家浆洗缝补,每日早出晚归,虽然后来这差事丢了,但是早出晚归的习惯却改不了。
“儿子长大娶了媳妇,她索性连家务也不做了,每日出游去游荡,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奴婢却已经循着蛛丝马迹找出来,原来她始终并没有和早先那个情人一刀两断,那男人在隔壁街赁了房子,这些年来,两个人一直有来往。寡妇把自己从儿子媳妇手里抠下来的钱全都贴补了这男人。”
耳中陡然传来女子的惨叫,柳风又过去听了听,回来面露不忍:“寡妇的儿子把媳妇打了,下手狠着呢!”
顾倾城脸色一变,她在这小媳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此吩咐道:“你去把那小媳妇带过来,人家已经不要她了,凭什么还能打她?”
不多时,柳风果真带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淤青的青年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浑身发抖,还在不停地抽泣。
顾倾城眸光淡淡的,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的软弱啊!
“夫人,”柳风福了福,“人带到了。”
那女子慌忙也行礼:“锦娘见过夫人……”
顾倾城淡淡地道:“锦娘是吧?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锦娘珠泪滚滚,“小妇人……小妇人如今已经是无家可归了……身上背了这样的污名……便是死也不能背着这样的名声去死啊!这位夫人,我……我真的是被诬陷的!我没有不守妇道!真的!”
她眼神慌乱而焦急,看着顾倾城便仿佛溺水之人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锦娘,”顾倾城面容清冷,“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是被你的婆婆陷害的?”
闻言,锦娘哭得更厉害了:“婆婆一口咬定我……我与人……我知道,婆婆一向不喜欢我,我进门好几年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