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暗号,示意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柳千言口角泛着白沫,滔滔不绝,义愤填膺,把萧凤梧说成了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弑父弑兄的大奸大恶之徒,便是和顾倾城的婚姻也被说成是“杀兄夺嫂”。
顾倾城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此人怎能这般颠倒黑白?”
萧凤梧却一点也不生气,“若没有点胆量,他也不敢这么说。若不是他背后有人支持,便是此人是个狂生,误入歧途的狂生。”
“抗旨不遵,无父无君,其罪一也;欺瞒军务,任意升降,其罪二也;谎报军费,挪用军款,其罪三也;私交敌国,出卖家国,其罪四也;贻误战机,为祸一方,其罪五也;收买民心,意图不轨,其罪六也;枉杀人命,不顾地方,其罪七也;收受贿赂,贪墨银两,其罪八也;截留税收,无故徙民,其罪九也;因私废公,为己谋利,其罪十也!
“列位,大家可知道方才柳某说的这十大罪状是什么吗?”柳千言神色激愤,“这边是当年先帝下的诏书!褫夺赵王一切职务并全国通缉的罪名!
“他实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现在,柳某便和大家逐一分析一下,这十大罪状!”
当今并不禁止民间议论国事,但是非议君王却是极大的罪名,茶馆里来听书的人不过是图个热闹,谁都不想惹麻烦上身,于是三三两两呼朋唤友,准备离开。
谁知道柳记茶寮的门窗都在瞬间被关严了,柳千言容颜扭曲狰狞,“今日若是不听完了这段书,谁也休想离开!”说着抽出一把钢刀来,“砰”一声砍在了自己面前的书桌上。
雪亮的刀光把底下的听众全都震慑住了,随着这一下,内堂里冲出来是几个彪形大汉,再这样寒意渐浓的深秋还是光着膀子的,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一把鬼头刀,神色凶悍,大有不听话便上前砍人的架势。
一屋子的听众全都啖指咬舌,浑身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顾倾城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萧凤梧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先静观其变吧。”
柳千言跳上桌子,叫道:“咱们先说这第一罪,什么是抗旨不尊无父无君呢?那就是说,先帝下了圣旨他不遵从!当时作为领军大帅,只要挥师而进,便可把陈国拿下,可是他竟然因为一己私利,不顾国家大义!
“先帝对他而言既是父亲也是君王,这样不听话不是无父无君又是什么?咱们各自家中若是儿女不听话了,还要打板子呢,何况是涉及到国家大事,先帝这般处置他根本一点都不过分!
“第二罪,欺瞒军务任意升降,是说他行事独断专行,把国家的军队当成他自己的私军,想用谁就用谁,想贬谁就贬谁,甚至上阵杀敌的大将一言不合就会被他砍了脑袋!
“军中发生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上奏朝廷上奏先帝,一切唯我独尊,所以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狼子野心!
“再说第三罪,谎报军费,挪用军款,还用解释吗?就是说明明只有这么多人的粮饷,他偏偏两倍三倍的跟朝廷讨要,这是什么缘故?他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给他豢养私军积蓄力量!挪用军款,他善于买名声,经常拿军款来接济百姓,就是为了得到百姓们的拥护!
“除了这些,他还拿着军款去做买卖,投机倒把,要不然,他手里能有那么多银子了?说他是蛀虫一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