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被阳光的亮度刺激得醒过来,秦湛仍迷糊地半睁开眼,茫然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讨厌睡觉时有亮光,奈何古代的房子实在落后,不仅隔音效果不好,而且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也根本挡不住光。
白墨早已经醒了,他知道秦湛初醒时不喜光亮,便撑着床半坐起来,秦湛的头顶顿时被一阵阴影笼罩。
“融淮……”白墨低头吻他,秦湛懒洋洋地仰起头回应,脖颈后仰,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触即分的亲吻过后,秦湛昏昏欲睡地靠着白墨的手臂,衣衫不整,□的胸膛上满是艳丽的吻痕,间或夹杂着些青紫色。看得白墨不由得加重了呼吸,随即又有些歉疚,他昨晚其实一直有控制着力气,只是后来情到深处,如何能够自制?
看了看日头还不算晚,秦湛又赖了会儿床才起来。
“是公子醒了么?”听见动静,门外侯着的玲珑轻轻敲了敲门。
秦湛应了一声,玲珑推门而入,看见三公子正背对着她整理衣裳,长发披散,白皙的后背上尽是糜丽的艳色,不由得羞红了脸。
温润如玉的三公子和这暧昧的痕迹搭配起来,清朗儒雅之中又多添了几分引人堕落一般的引诱,实在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白墨皱了皱眉,忍着不适下了床,像座大山一样地挡在玲珑面前,沉声道,“我来就好,你出去吧。”
“是。”玲珑慌忙低下头,将脸盆和毛巾交给白墨。
玲珑关门出去,秦湛没注意到俩人的动静,他正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犯愁。
“融淮,”白墨拧好毛巾递给他,“怎么了?”
“你说呢?”秦湛斜睨了他一眼,白墨面色一红,从后面抱住他,低声说了句抱歉。
“算了。”秦湛有些过意不去,白墨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有种拔X无情的感觉,更何况这也算是情趣,没什么可指责的,“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有。”白墨说,声音低哑,“我……很好。”
秦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昨晚借着药效一连做了四次,当时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休息一夜过后,必然是会不舒服的。
“融淮。”白墨没再多说这个,他抚上秦湛的胸膛,感受着伤痕带来的粗糙感,心里一阵酸涩,“师父有可以去除伤疤的药膏,你用一用,好不好?”
秦湛有些诧异,白祁之前是有和他提过,只是当时他想留着这些刺激何慎,便没有答应。
不过既然白墨提了,秦湛也不会反对,笑道,“好,如果你介意的话——”
“没有,我没有介意。”白墨连忙澄清,他抿了抿唇,埋首在秦湛颈边,脸上不时有发丝拂过,带来几缕清香。
“我只是……融淮,我怕我会忍不住……”白墨低声说,搂紧了秦湛的腰,“何慎……他居然敢这么对你……”
每次看到这些,白墨都无法不去心疼,更无法控制自己冲天的怒火和恨意。他混迹于江湖,不觉得杀个人有什么,哪怕那个人是皇帝。可融淮不一样,他是名满京华的三公子,那双明亮清透的眸子只适合用来观赏一切美好的事物,而不该被鲜血玷污。
白墨像个孩子一样负气般的抱着他,秦湛受了伤,他却比他更加愤怒和委屈。
秦湛挣开他,轻车熟路地给大型犬顺着毛。
“白墨,那些都过去了。别再去想,更何况,即便在意了又能如何?”秦湛轻声说,“还是那句话,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白墨直率得很,他不明白秦湛的顾虑,以为拿着把剑就可以横行天下。
可是经历了古代和现代的秦湛,如何会不明白皇帝这两个字在封.建社会的含义。
秦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南征北战,如今却落得这样下场。而待到事情明了,皇帝也不过给秦凛正名赏赐后便就此揭过,秦家还是得继续为何慎卖命。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公平,更遑论是在君主专.制的古代。
秦湛之所以不愿让秦潮秦溪知道他受刑的具体情况,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给自己添堵以外恐怕再没有任何作用。
秦家是将门,奋斗到如今已经不是说一句告老还乡就可以全身而退的,远在边疆的兄弟在变乱时拼尽全力护着秦潮秦溪,秦凛的至交在朝廷疏通关系提携小辈,等着秦家兄弟能够东山再起。况且,就算不说这些人际交情,光凭秦凛保家卫国的志向和军人的一腔热血,他们就不能仅因个人情绪而退缩。
想起这些,秦湛不由得沉默下来。他现在身处的这个情况确实棘手,若想要最后不牵连到秦家,怕是得费些功夫重新谋划了。
待到整理好思绪,担心秦潮秦溪等太久,秦湛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出门之前又再三理了理衣领,发现还是挡不住,索性便不再去管,拉着白墨走到大厅。
他们到的时候,秦潮也刚来,唯独秦溪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饭桌前,似乎是等候了许久的样子。
其实他昨晚一把秦湛送进屋就后悔得不行,虽说用的药是按小倌的规格来,但白墨武功高强,秦溪怕弟弟压制不住。思来想去了半天,他既担心融淮吃亏,又不方便在两人办事的时候去求证,只能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这会儿一看白墨僵硬别扭的走路姿势,秦溪眼睛一亮,心里犹如大石落地一样轻松起来。可他还没高兴多久,秦湛脖子上的不明痕迹就让他差点没哭出来。
卧槽年轻人要不要那么激烈?!吻痕也就算了,怎么还有淤青?淤青也就算了,你特么还敢咬出牙印?!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被秦潮捏死的节奏吗?!
果然,只第一眼看见秦湛,原本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秦潮就瞬间清醒过来,目光森冷地盯着白墨。
白墨本就紧张,加之腰酸腿软后面又涨疼的厉害,正打算坐下时被这一瞪险些没直接坐到地上去,好在秦湛及时扶住了他。
“大哥,早上好。”看气氛不太对,秦湛果断转移话题,装作若无其的样子笑着和秦潮问好。
秦潮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湛的脖子,他虽已娶妻,也猜到二人昨晚做了什么,但他的二位夫人皆是良家女子,从不曾这么放.荡,吻痕是有过,可也没这样严重。秦潮咬牙切齿地想着弟弟都被咬成这个样子了肯定很疼,果然还是被欺负了!
秦湛被看得全身发毛,干笑着给秦潮夹了个水晶虾饺,“这个好——”
秦潮二话不说,冷着脸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张口就想教训白墨,却又想到弟弟喜欢他喜欢得紧,若自己插手,融淮必然不悦。僵硬了半天,秦潮只能机械地又合上嘴巴,维持着一脸“养了二十几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吃.屎表情,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下弟弟夹的虾饺。
秦溪吓得一抖,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陪笑道,“大、大哥这一大早的,还挺精神。哈哈……”
秦潮没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三弟,一会儿来找我拿去淤伤的药。”
“啊……好……”
“白先生喝醉了酒,估计要晚一些才会起来,昨天的时候他吩咐我让你今天去找他。”秦潮对白墨说。
“是,我,我知道了。”
秦湛见白墨冷汗都快出来了,连忙打圆场,“大哥,二位嫂子还没回来么?”
秦潮有两位夫人,正室前几年刚生了一对龙凤胎,侧室前不久也才怀孕,因秦家变故而被送到别处去暂做庇护之所。
提到妻儿,秦潮的神色才略有缓和,“家仆来信说灵儿已产下千金,但因身体虚弱不方便长途赶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这样……”秦湛笑了笑,再次给秦潮夹了个虾饺,“不过,还是尽早将灵夫人接回来才好,外面毕竟比不上家里……”
于是,在秦湛的活络下,这顿早餐才不至于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饭后,秦湛和白墨去花园里散步。
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大部分树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只有梅花还在傲然绽放。被漂亮侍女照顾了一夜的加莫精神抖擞地窜上最高的一棵梅树,连啃带踹的折下了一支梅花,献宝一样的叼在嘴里朝秦湛奔去。
没想到秦湛刚一接过就转手送了人,加莫看着白墨拿着梅花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顿时心碎一地。
阿湛QAQ!!!!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