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嫂也道:“可不是吗,要是管饭这事都是假的,工钱更不可能发了,更没人愿意买啦。”
虽说大家都觉得常喜乐是个聪颖的,常常会盲目顺从,但是也觉得他不通经济之事。
“爹娘,哥哥嫂嫂你们别急,先听我说。咱们卖的东西不是针对干活的民夫,而是那些小管事们。他们比民夫有钱,也更舍得花钱,嘴比普通民夫刁,又不像又没有那些官老爷们那么讲究。
大锅饭总是不好吃的,他们要在那监工,没法离开去县里开荤,嘴里肯定馋得很,咱们这就有机会了。而且我们又不是做填饱肚子的,而是喂馋虫的,挖河道这么累,普通民夫也会有个把乐意掏钱当做犒劳自己,就更不怕没有客人了。”
这话一落,大家眼睛一亮,孙婆子拍了拍大腿,“这么说兴许还真能成呢,那些没婆娘没孩子的小年轻最存不住钱,嘴上最是贪吃。”
常喜兴却没有那么乐观,“可咱们该做啥吃食啊?舍得花钱的嘴也刁,能看上咱们做的东西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常喜乐笑道:“大哥,你放心我心里已经有点谱了。嫂子们都是灶上工夫顶顶好的,只要有方子有食材就能做出一大桌子美食来。我在外头知道些吃食方子,到时候和嫂子们试验几次,肯定能做出来的。过两天我到县里买到食材,咱们一起研究。”
大家一听这话又选择盲目信任常喜乐了,觉得他虽然没干过灶上的活,可在外头时间长了,知道的东西多,肯定能想出好法子。
曹二嫂一脸骄傲道:“小叔这话说的是,我的手艺算是媳妇里最差的了,可我做的吃食不比县里那些小摊味道差。”
常喜盛依然摇头,“做生意要本钱,咱们家现在一文钱都没有啊。”
这话点到题上了,常喜乐之前最愁的也是没有本钱,本来他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开始做生意,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要是不赶紧抓住,那实在太令人惋惜了。
不过生意有大小,一切刚开始他要求也低,只要能有点收入就行,倒也不是太难办。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所以咱们家刚开始恐怕还是得出个人去干活,但是要不要多出几个人,就等一个月后看我这小生意能赚多少,那边是不是发钱再做决定。
我这个月的廪米不是没有领吗,过两天我到县城里领了卖掉,也能有个几百文钱,虽是不多,可省省也能够刚开始的开销。我打算做的吃食都是咱们家里地里种的,应是花不了多少本钱。刚开始咱们也就是小打小闹,毕竟咱们没本钱不说啥状况也还不清楚,这样也不怕赔。”
常喜乐说得那么谨慎,而不是夸夸其谈,更让大家信服了。
要是别家突然说要做生意兴许会不那么顺利,觉得有点天方夜谭,毕竟这世的现状是典型的龙生龙凤生凤,父母做什么孩子不管乐不乐意也会跟着做什么,很难跳出固有阶级。可常老三之前是闯荡过的,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说常喜乐是这家里特殊的存在,可真正拍板的人还是常老三,大家都纷纷望向常老三。
常老三沉吟,久久才开口道:“既然老五说了,咱们就试试吧,要是真能成也是一条出路。我这还有两吊钱,是老五看病剩下的,原本想存着还债,可现在老五有这主意就先拿来用吧。挖河道这事不容易,咱们家出一个人就够了,先从老大家开始,一人去三个月,轮着来大家都能歇歇。要真发钱两百文钱给你们老娘,剩下的自个拿着吧。”
大家听这话都愣住了,从前家里产出都是存入公中由孙婆子管的,小家没有私房钱。只要没分家,基本都是这个模式。
常喜兴有些慌了,还以为是老爹觉得他们对家里偏宠常喜乐有意见,所以才故意这么做,连忙开口道:“爹,这钱我不要,咱们又没分家,怎么能还存私产。”
常喜旺也道:“是啊爹,您这是想干啥呢?外人听了还以为咱们家闹矛盾呢。”
常老三不欲解释,板着脸道:“让你们拿着就拿着,嫌钱烧得慌啊?”
常喜旺道:“我当然觉得钱好啦,可……”
“知道有钱好就闭嘴,这钱你也不能给我乱花,到时候都给你媳妇拿着,你这小子有点钱就翘尾巴。”
常喜旺被当面数落觉得失了面子,连忙辩解道:“爹,我咋会是那样的人……”
常老三懒得理他,“这事就这么定了,老五那里要是能挣钱,他也留一份。他是个秀才肯定不能亲自去干这些活,但是主意是他出的,拿一份是应该,到时候谁也别嘀咕。”
这时大家才明白常老三做这个决定到底是什么用意,这都是为常喜乐着想,又不想伤了其他兄弟的心,所以在尽可能的平衡。毕竟常喜乐虽然每个月有廪米,又给家里带来不少好处,可家里的活是不管的,且读书写字开销又大。以前常喜乐要科考大家不在意,现在却不一定了,所以各自有私房钱干自己的事也就不用嘀咕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