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阵心疼,这么微小的动作她都无法完成,可见她身体已经无力到什么程度。
“你要说话吗?……”
见她点头,狱靳司替她拿下来,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稍微有点热度,应该还在发烧。
“……哥哥。”她抓着他的袖子,挣扎着要起来。
狱靳司扶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他低头看着她的脸,柔声问,“想跟我说什么?”
狱宁安吸了几口气,仿佛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声音断断续续地溢出来:
“哥哥,我撑不下去了……”
这句话一出,男人红了眼眶,双臂抱紧了她。
“别放弃,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坚持了这么多年,千万不要放弃!宁安……”
“哥哥……”她打断了他,抓着他衣领的手臂微微颤抖,“我好累、好疼……全身没有一处不疼,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说话间,她吸了两口气,五官皱在一起,明显身体痛得厉害。
这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外面什么日子,疼痛的折磨,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曾经的坚持在疼痛中被磨尽,她想要坚强,但真的太痛了。
她不想再坚持,而且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自己撑下去……
放下了他,她可以安心地去了……
“宁安……”
“哥哥,让我走吧,活着的每一天……唔……每一天都是煎熬……对你们也是折磨,哥哥……”她的身子在他怀里剧烈颤抖,她抱住他,眼泪流下来,“我疼……好疼……”
“宁安!”狱靳司眼角湿润了,紧紧抱住她,如果可以,他宁愿生病的是自己,痛在自己身上,“哥哥知道,全知道……可是哥哥不忍心看你走,你真的舍得离开吗?你不想看看君医生吗?”
到了这一刻,唯有用君医生来劝说她。
狱宁安哭着摇头:“从我决定为自己办葬礼开始,我就准备放下他,他那么好,我不要拖累他,更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我不要……”
白血病复发后,狱宁安在病痛中考虑了很久,她最终决定给自己办一场葬礼。
那晚,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家人,起初狱靳司不同意,狱宁安跟他分析了现实。
若她还能活半年,这半年君医生一定会陪着她、照顾她,那么半年之后呢?他怎么面对她的离世?
而且这半年,他每天都要面对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她不想!不想看他痛苦!
更不希望,自己焦悴不堪、瘦骨如柴地死在他面前……
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狠下心,长痛不如短痛!
后来,狱靳司同意了,陆東当天搭乘专机出了国。
他在一位朋友那里拿回来一颗药,这药可以让人的生命体征消失,服下药物后,她就像真的死了一般,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天,在殡仪馆,狱宁安被推入火化室后便被悄悄从后门带走,送来了山顶别墅。
狱家收买了殡仪馆的高层,那些工作人员其实都是狱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