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师傅和我说过,我活不过十七岁以后,我便想了很多东西。比如剩下来的这几年该怎么活着,是否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我死了之后,柳梦涵该怎么办?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我不要死了。不管多么艰难才能让自己活下来,我毕竟活下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师傅说,只有走上捉鬼术的巅峰,触摸到那个境界,才有可能逆天改命改变身上的魔咒,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从天机老人的话语中似乎有了另一条路,那就承认自己是五世奇人的现实。
四世奇人何景阳,或者我的爷爷,作为四世奇人的他做了一回救世主,却遭到嫉妒,反而成为了千古罪人。而我这个五世奇人,又应该做些什么?要替他洗清冤情吗?
他与我素未谋面,我也是至今才知道他是我的亲人,而我甚至都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虽然和他们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被师傅带走的时候,毕竟还太年幼,我已经忘记了太多东西,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氏。
在凤凰镇时与捉鬼人对决,从他们口中曾经得知到何氏一脉的消息,听闻他们是最厉害的打更人。父母留给我一柄竹剑和一个梆子,而他们也姓何,我早该猜到,何氏一脉就是他们了。
而今,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也不清楚他们是否还在世间。如若不在,我便是何氏一脉的独苗。从师傅当初不愿告诉我这些,我便隐隐猜到父母很有可能遭到不幸了。
作为他们的后代,何氏一脉的独苗,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大的一个错误。和师傅巡了数十年的夜,他并没有教给我其它的东西,只是一些打更人的常识,并让我牢记,丝毫不可破戒。
而现在,我学得了捉鬼之术,却忘记了打更人的本分,只贪图杀戮之剑带来的快感,那个刻着梅花图案的神秘梆子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
打更人的本分究竟是什么?离开了夜的打更人,又应该做些什么?突然想到这些,我发现这数个月来,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从留仙城到五岳峰,再到五岳峰后的鬼山,这是一段不可小觑的路程,我已经很久没有敲响梆子了。
不敲梆子的打更人,又怎么能称之为打更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称之为打更人?而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作为打更人,又怎么去做好打更人的本分?
头皮发麻,这些问题在短时间内真的很难想清。在天机老人去世后,尊仙殿里的所有人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我和柳梦涵这两个外人倒是清闲了,陈源这些天也不知道在瞎忙什么,好久没有来了。不过玄奇倒是时常过来看看,问我们是否缺些什么,然后又匆匆忙忙离开。
从天机老人仙逝后,到现在已经五天,很快就是头七那天。在这五天里,我始终没有看到新任掌门的身影;前面说过,只听说他很年轻,却不知道到底年轻成什么样,又是捉鬼人中哪一脉的,境界是如何。
且不说这新任掌门如何,我这些天以来法力上倒是精进了很多,从一等小众成功晋升到二等小众,“三清道术”中很多符箓都可以任意使用,只是画起来麻烦一些。
不过,这些天来,我始终对尊仙殿的这座大阵感兴趣,真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竟然能摆出这样强大的阵法;就算是一名入镜的捉鬼人强攻,估计都讨不到好。
“三清道术”中只记录了两个阵法,一个是五鬼寻踪,另一个是折草人。前者之前曾经尝试过,而后者在很多事情中都经常看到。
所谓折草人,意如其名,将一些干草折成一个草人的模样。我想大家对这些一定非常的熟悉,因为在皇城后宫中可是经常闹出这些传闻,什么贵妃,什么嫔妃的闺房中发现一个草人,草人的上面满是针孔(当然也有布娃娃,只不过草人的效果更好一些)。
然后在草人的后背上则是用白纸写着一个名字,有法力高深的捉鬼人献计草人给她们的话,草人的后背上无论贴着谁的名字,她便会遭到诅咒。
她们手中的针无论刺在草人身上的任何地方,被诅咒之人的那里便会感到不适,严重的还会有内伤,皇宫的御用大夫也休想查出个所以然。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很少发生的,毕竟那个隐世的国教(捉鬼圣教)也不是吃素的,除非有人勾结他们,干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这些人干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就这德性,披着羊皮的狼而已。
这是折草人中的某一种阵法,其它的还有很多,比如寻踪、探命,甚至间接杀人。五鬼寻踪和折草人可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手段,甚至被视为是邪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唯独将它们写上,而没有记录一些其它的阵法。
看来只能回到留仙城时,好好的问师傅了。关于符箓,一定有很多人疑惑,其实符箓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张。为什么是九九八十一呢,因为符箓和捉鬼人的境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个九,是符箓的种类,一共分为九种。而第二个九,则是每一个种类中符箓的数量,所以一共是九九八十一章符箓。
我现在能掌握的符箓,都是最低等的,也就是第九等中的。和同境界的捉鬼人对决时,根本不能占上风,而对付邪魔鬼祟之物时,倒能起一些作用。
第九等中的符箓,我一共掌握了八张,大概是低等镇宅符、低等镇杀符,还有低等借力符等等;这些符箓在之前我一般很少用,因为只有通过法力,才能很好的将符箓的作用发挥。
如今我可以自用运用体内的法力,自然要考虑多学一些符箓防身了。不过活了这么多年,我还真认识不了太多的字。当年幸亏三娘没事时教我学了很多字,否则现在连个字都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