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目光,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周围摸索了一阵,终于在墙角的架子下面找到了入口。但是此时我有些犹豫了起来,地下室里面明显人数比较多一些,我并不确定里面没有捉鬼人,或者是武术高强,我无法对付的普通高手。
如果有的话,我冒然闯进去,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但是,现在不下去的话,又很有可能错失了最好的时机。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哥们我现在好歹也是小众巅峰的捉鬼人,不信这留仙城内还真卧虎藏龙有几位大众境界的捉鬼人。
不过就算是遇上大众境界的捉鬼人,他们只要稍逊一些,我配合竹剑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反正逃跑没有问题。想通了这些之后,我将竹剑拿在走上,而后走进了洞口里。
眼前是一处漆黑的甬道,空气非常的潮湿,我向前走两步,便看到了一些烛光,看来地下室并不大。我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了地下室的全貌。
这是一个和后院差不多大小的地下室,中间静静的摆放着一个大牢笼,牢笼中关着几个半死不活浑身脏兮兮的人。而在牢笼的旁边有一张长桌子,长桌前站着一个满身都是血的人,桌子上自然是一些碎肢,还有鲜血。
我定睛一看,在长桌前挥动斧头的正是白日里见到过的李老板,而长桌上竟然是一个人的肢体。在长桌的旁边还有一张稍小一些的桌子,这张桌子上静静的摆放着一些切好的碎肉。看它的分量,加上长桌子上的碎肢,正好凑齐一个人的身躯。
而在这张小桌子的前方有两个大木桶,一个里面放的是热水,看来是用来清洗肉块;另一个则是用来放骨头的。此时放骨头的木桶已经快要装满,里面是数不清的人头碎骨。
纵然是我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双腿有些发软,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残忍到这一步。再次回忆起白天包子铺前排队的一条长龙,还有在王府石桌上见到的一些白花花的肉包子时,我只觉得胸口有些烦闷。
我努力的忍住吐意,目光静静的放在了长桌前挥动斧头的李老板身上,此时的他背对着我,尽情的挥动斧头砸在碎肢上,发出很大的撞击声。我想刚才在地面上,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吧。
李老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这也给了我一些时间。将目光放在了牢笼里,我看到里面关着的几个人都是留仙城里面失踪的乞丐。此时的他们脸色非常的苍白,嘴唇干燥裂开,显然很久没有吃东西和喝水了。看他们的身体情况,估计能不能撑过今晚都说不定。
我紧皱眉头,心里产生的莫名的怒火,而后将目光凝视在不远处的李老板身上。这个有着轻微洁癖症的男人,此时身上沾染了鲜血,显得脏兮兮的。
在地面上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地下室中的有一些人,看来便是眼前见到的人了。但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李老板一个人就可以着手完成这一切了吗?
肯定还有帮手。我在心里想到,这时候,只觉得身后一阵厉风,根本来不及躲闪,一柄长剑静静的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呦,来了一个捉鬼人,这不是刚刚在街道上打更的那个年轻人吗?”身后响起了年轻的声音。
这时候,李老板慢慢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后将身体转过来,我看到了一张极其扭曲,恐怖到极点的面孔。他正冲着我诡异的笑着。
“你来了啊,我等了很久了。”他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而后说道。我顿时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同时感觉到脖子上的剑已经慢慢的割破我的肌肤,鲜血顺着伤口流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看向眼前的“血人”,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他握着手中的斧头,慢慢向我走来,同时说道:“从你走进包子铺里的时候,我便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刻,所以一直在等着你。”
“为什么杀他们?”我平静的问道。他诡异的笑了笑,挥动起手中的斧头,说道:“因为他们该死。”
“那你呢?”我继续问道。他毫不生气,或者说从见到我的第一眼,便生气了:“我喜欢你的直白,但是直白的人通常活不久。”
“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活得比你久。”虽然深刻的感觉到脖子上的长剑又向伤口里前进了一些,但我依旧平静的说道。疼痛在折磨着神经,但对于我而言,已经习惯。
我想要用法力使伤口流血的速度缓慢一些,但是发现这一招失去了效果,很显然,架在我脖子上的长剑是一件法器,那么身后之人的身份显然而知了。
“你本可以不用死的,但非要踏进这趟浑水了,那就不要怪我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肉一定会很鲜美,那些人肯定会很喜欢的。”
从他的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气息侵袭全身,而后又迅速散去。这时候,我看到他将手伸进“血衣”中,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器皿。
这个器皿并不大,只有手掌大小,像是檀木制的。李老板将斧头放在地上,而后打开了器皿,一直黑色的小虫子顿时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只如蚕一样的黑色虫子,在器皿里慢慢的蠕动着。
身后之人此时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喂他吃下吧。”李老板似乎对这人非常的尊敬,点了点头之后,直接用指甲夹起黑虫,继续向我走来。
我看到这只恶心的虫子在李老板的手指间挣扎着,莫名的黑色液体向下滴落,顿时只觉得胃里有些翻滚。他继续向我走来,脸上渐渐露出了疯狂的神情。
我紧紧地握住竹剑,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音,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而眼前之人的身影也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我只觉得自己的嘴被人扳开,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