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缝隙,随即里面传来了刘雨婷的声音,她语气平静的说道:“进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到刘雨婷端坐在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壶泡好的清茶,还有两个杯子。不愧是天机老人最受看重的徒弟,我想她已经算到我会来了。
“坐吧!”刘雨婷指了指在她对面空着的木凳,而后轻声说道。我照做,当看到她如潭水一般平静无波的瞳孔时,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她主动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气氛,她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去找你,便是要和你谈谈这件事情。”
“果然如此!”我暗道了一声,随即开口回道:“可惜我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让你费心了。”
“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既然你来了,想必一定见过那个人了吧。”刘雨婷一次平静的说道,而后纤纤玉手指了指我身前已经倒好茶的瓷杯,示意我喝口茶润润喉咙。
对于茶水之道我并没有钻研过,但是刘雨婷泡的这杯茶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但茶水流进喉咙里的那瞬间,嘴里顿时洋溢着甘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将茶杯里的茶水尽数喝下,还想要再倒上一杯。
刘雨婷笑了笑,将我的茶杯里的清茶重新满上,而我看向她的眼神微微变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我知道,那个人是天机老人,他也曾泡过一壶茶,邀请我品尝,那茶的味道我至今记忆犹新;本以为恐怕今生再难品尝到那样的好茶,却在眼前的这杯清茶中,品到了像它的几分味道。
想必我不用多说什么,心里所想的事情,刘雨婷已经知晓。在沉默了片刻后,她开口说道:“我的师傅,确实是他口中的毒仙。”
“毒仙?”我点了点头,前一世留下的记忆之中也有着她的身影,记得那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世人都传言她心狠手辣,虎蛇心肠;其实我知道,那并不是她的内心,真正的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甚至是一个被世人所误解的好人。
刘雨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她的神情十分的平静,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却从她这双平静的双眼里看出她的内心并不是如此,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果然,她开口说道:“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有些失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好!”
刘雨婷嫣然一笑,她的这个笑容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随着我喝下手中茶杯里的清茶后,她才开口说道:“十五岁那年,我离开家乡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不懂人情变故的我很快被骗子骗走了全身的家当,那时候举目无亲,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一个秀气的书生问我要不要跟他走,不知道为什么,我答应了他;或许是觉得他的笑容真的十分的亲切,并没有恶意吧。”
刘雨婷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那个书生,便是我的师傅天机老人,他看中了我的资质,想要让我继承他的衣钵,成为下一任天机。我并没有拒绝,于是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可惜好景不长,偶然有一天得知了父母因为外出寻我,而意外去世的消息。我悲痛欲绝,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我恳求师傅告诉我他们的真正死因,却得知是有人故意害死了他们,于是一心想要替他们报仇。”
“师傅告诉我,天机之道是为了造福人类,而不能为了一己之欲,沾染鲜血。那时候的我一心想要为父母报仇,哪管得了这些。师傅无奈,说我尘缘未了,于是让我再拜毒仙为师,了却尘缘之后再回尊仙殿。同时,她也告诉我,如果沾染因果,便很难在天机之道上再进一步。我跟随毒仙学习毒术,由于天资聪慧,很快获得了她的一身真传。当我想要亲手为父母报仇血恨的时候,却得知他们的仇人已死,死在了一个少年的手上。”
“少年?”我不禁一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而此时刘雨婷看向我的眼神,竟然隐隐有一些温柔。她继续说道:“后来,我女扮男装和那个少年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们渐渐变得熟络起来。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和他终将分离,但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
听了刘雨婷的话之后,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紧紧的盯着她的面庞,下意识的说道:“刘封!你是刘封!”
刘雨婷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她继续说道:“我们好久不见,当你和我说有一个朋友和我长得很相像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你还能记得刘封,记得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鼻头有些泛酸,下意识的说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刘封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刘雨婷微微一笑,突然说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可以帮助到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我不禁有些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
刘雨婷轻点额头,而后解释道:“每一个将医术修炼到大成的医师,体内都有着一颗丹心,毒师也一样。当年的医仙为救毒仙舍弃了自己的丹心,而后成为了一个普通的郎中,从此归隐山林。而今,我想用自己的丹心,治好你的伤势。”
“你的丹心?”我不禁一愣,急忙说道,“如果你失去了丹心,不也会和他一样成为一个普通人吗?绝对不行,我不想你为了我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刘雨婷慢慢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双眼里再次恢复清明,她静静的说道:“除了这样,再无其它的办法。”
她凄然的笑了笑,随即继续说道:“而我愿意。”
“不行,我不答应,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握紧了拳头,坚决的说道,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前,看着紧关木门的房间,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啦啦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