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尽快,我还有要事处理,可没空陪着你在这儿找耳坠子!”陆氏冷眼盯着她,也不说让个丫鬟上前帮忙找找。
林若言还是没跟她计较,弯腰低头找自己的耳坠,还分外体贴道:“大伯母不用管我了,您去忙您的,我找到自会离去。”
“你只管找你的。”陆氏冷冷出声,并未多言。
“大伯母的脸色怎么看起来很不好?”林若言抬眸望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
陆氏板着脸没有理会她。
林若言就一边继续低头找,一边自顾自道:“我今日也没有看见大伯父,难道是大伯母还在生大伯父的气吗?”
“什么?”陆氏皱了皱眉,不解地望向她。
林若言一边伸手在椅子底下摸,一边抬头望过去,“大伯母难道不是在生大伯父私自去逛醉花楼的气吗?”
她话音刚落,陆氏就猛地站起身,一双眼睛锐利又严肃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哇,找到了!”林若言从椅子地上摸出一个珍珠耳坠,笑嘻嘻地站起身道:“谢谢大伯母,我找到了!”
陆氏还是死死地盯着她,厉声道:“你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说谁去逛青楼!”
林若言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大伯父啊!七夕那晚,我亲眼瞧见的。”待窥见陆氏的脸色,又立刻捂嘴,“大伯母原来不知道吗,我以为您是知道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或许是我眼花了,毕竟,毕竟我是偷偷摸摸跑去醉花楼玩耍的,不敢多留,看错了也正常!”
说着,又双手抱拳作揖,求饶道:“大伯母千万不要告诉我母亲,我怕再被软禁,您就当是一场误会吧,我先走了!”
盯着林若言渐行渐远的背影,陆氏的眸中波涛翻涌,垂在衣袖中的双手也渐渐紧握成拳,良久,才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林琨,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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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琨晚间回来的时候就觉得院子里的气氛很不对劲,虽然这阵子府中一直都很沉闷,但还没有过这样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夜凉如水,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廊檐下悬挂的两盏澄心堂纸糊的灯笼发着亮光,整座院子竟然漆黑一片。
成亲二十几载,只要他没回来,陆氏总会在屋子里点一盏灯等着他。
可今日竟然没有,不仅没亮灯,院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是集体出门了?
林琨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先迈步进了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打算摸个火折子出来先点一盏灯照明。
然而他刚走到桌子前,就被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一个黑影吓了好一跳。
“谁……”
“侯爷回来了。”那个黑影在他开口质问前轻轻出声。
林琨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陆氏。
被吓到的恐惧就悉数转变成怒火,“这深更半夜的你在干什么!好端端地装神弄鬼,你是不是没事干了!”
“的确是没事做。”陆氏却丝毫没有畏惧林琨的怒火,在黑暗中,因为看不清双方脸上的表情,反倒能更准确地用心交流,“在侯爷心目中,我做什么都是枉然,既然如此,那又何须去做呢?”
“你发什么神经!”林琨觉得陆氏简直莫名其妙,他最近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可不想回家了还不得安宁。
“难道不是吗?”陆氏不答反问,冷笑了一声道:“侯爷什么时候又真把我当回事过?大约就只是个利益联姻的工具,是你嫡长子的母亲。你打心眼里瞧不上我,觉得我蠢笨无知,妇人之见,所以这段日子无论我怎么安慰你开解你,你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甚至稍微不顺着你的心意就发脾气。我体谅你在朝堂上的苦楚,所以我都忍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并不是,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原来,侯爷只是对我厌倦了而已,只是对我连表面的敷衍都不愿意了而已!”
陆氏越说越气愤,原本想要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结果说到最后情绪还是难以控制。
她为他孕育了一双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在他心目中却连个青楼女子都不如,以至于他要偷偷摸摸地去青楼偷腥!
什么尊重她才没有纳妾,如今想来,都是狗屁!
都被自己的侄女儿撞见了这种丑事,还谈什么尊严不尊严!
“难怪我怎么开解你都不听,提什么意见你都要否决!林琨,你只是瞧不上我,所以瞧不上我说的任何话!”
“你又听了谁的挑拨离间!”林琨听她说得实在是莫名其妙,根本不想搭理她,只道:“朝堂上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你一个妇人该议论的!瑾姐儿嫁给端王世子本就是为了逃避这场风波,你让我去寻求端王世子的帮助将他们牵涉进来不是没有脑子是什么!我懒得陪你在这儿折腾!”说完,甩袖就要走。
“林琨!”陆氏腾地一下站起身,厉声道:“别把话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一个青楼女子会比我的见识广,会让你更愿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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