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炉回来，两人坐到马车上，又恢复了来时的沉默。

陆卿言用余光撇向慕容余鄞，只见他双目紧闭，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

陆卿言抿了抿唇，开口道：“殿下。”

慕容余鄞缓缓睁开了那双冷冽幽深的双眸，平淡的看她。

“我当初来泽天王朝，是因为我娘病重。”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娘亲自从生下我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得了痴傻的毛病，这些年多亏了四叔和苏久睦照料，我才得以平安长大。我来泽天城之前，陆娘已经病入膏肓，以前她还能讲话，现在她嘴里只会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慕容复。”话音一落，马车内又陷入了良久的平静。

“我并不知道我娘和当今圣上有和关系，为了让我娘走的安心，我把娘亲交给四叔照料，四叔把我安排在前往泽天王朝皇宫的乐队里，我从乐队下马车，便遇到了你。”

“所以当初你来竞选我的书童，是为了确定我父皇与你娘亲的关系？”

“不错，”陆卿言点头：“一开始我是想在东宫内，伺机探寻。”但后面，发生了太多事，她无法自保，便决定不再探究，谁知最后居然又阴错阳差回来了这里。

慕容余鄞轻声哼笑：“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陆卿言，你潜伏在本宫身边，就不怕本宫有一天把你弄死？”

陆卿言垂眸，淡淡一笑：“殿下恩怨分明，我救过殿下，殿下自然不会忘恩负义。”

慕容余鄞脸色不大好瞧，阴沉地看向她，“当初玉希姑娘带着刺客来袭击本宫时，你是故意替我挡那一剑。”

陆卿言此刻有些心虚，声音也弱了几分，“我当时是下意识反应，殿下就在我身边，我根本来不及多想。”

慕容余鄞明显不信，冷冷哼了一声。

“那你后来，可有什么发现？”

陆卿言认真的说道：“在围场狩猎时，皇上被人暗算受了伤，当时是我替皇上上的药，所以从他身上认出了一个印记。”

“印记？”

陆卿言点头：“不错，当时我误以为……他能被我娘记住，最有可能就是我的亲生爹爹或者仇人，那一个印记，我娘身上也有一个，故而……我便以为他就是我爹。”

慕容余鄞垂下眼帘，瞳孔中闪过一抹深思，“从狩猎回东宫之后，本宫是发现你有些魂不守舍。”

“那你后来又是如何确定父皇不是你爹？”

陆卿言脸色有些尴尬，想了想，她用一种能够被他理解的方式解释：“是因为破儿，如果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几率是畸形或者会早夭，但是破儿生的非常健康，所以我便产生了怀疑。”

“我之前便一直在打听我娘的身份，可惜宫中没有人知道。后来，我回来之后秘密打听了皇上拥有的嫔妃，在那些人中，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是我娘亲。”

慕容余鄞皱眉，灵光一闪，一瞬间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