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杨东呵斥一声,格子衫男子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小敏用破衣服遮挡重要部位,也跟着离开,只剩下夹克男痛不欲生,被杨东一脚踢了出去。
杨东拿出电话,给XM市局的王怀章打了个电话,让王怀章查那县局,先不打草惊蛇,看能不能查出那几个“陌生人”是谁。
“木头,刚才我让你被多打了一会,怪我吗?”杨东收起电话,问木头。
木头摇摇头:“我知道你的理由。”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反抗,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被这样欺辱吧?难道你不明白,就算你忍得了一时,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只会无止无尽地继续下去吗?”杨东不理解地看着木头。
“我知道,可是我又能如何?”木头低声道。
“如何?没想到你们一班的人也能说出这种话。”杨东用了一个“你们”,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你记得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我刚到一班,你们就把我围在树林,那时候你害怕过?还是你们一班的人,只会仗着人多欺负人,落单了就变怂蛋了?”
杨东真不想看到木头刚才忍气吞声的样子,甚至都不想出手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木头突然抬起头,眼中泛出了泪水,提高声调道:“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早就跟他们拼了。
但是妈妈还躺在病床上,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顾,我要是出了事,我妈妈怎么办?妈妈身体本就虚弱,医生说她绝对不能受刺激,要是我出事了,可能妈妈也就跟着去了。”
泪水不断从木头眼眶里滑下来,显然,这些泪水他已经忍了好久。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承担这一切,不能对任何人说,现在好像情绪决堤一般。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情况。”
杨东看着木头的样子,心中一痛,可能是自己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底层人的辛酸,才会想当然的要求木头。其实这个社会,有很多无奈,很多牵绊,让你无法快意恩仇,做心中理想的自己。
其实,木头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大学没毕业就回来做志愿者老师。和自己又何尝不一样?自己心里那些烦恼,又能对谁说?对身边的朋友恋人说了,不但不会有作用,还只是加剧他们的担心而已,何必?
因为自己心中的牵绊,自己又何尝没妥协过?
“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木头摇摇头,显然不太好。
杨东皱眉:“班长不是给过你手术费了吗?是不是不够?”
“不是。”木头抹了一把泪水,可是泪水却流得更多,语气也变得抽泣起来。
“手术失败了,医生说……说,妈妈已经活不过半年了。”木头泪水刷刷下落。
从小妈妈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淡,供自己读书上大学,就是想看到自己出人头地那天。本来脑子笨,高中成绩不好,被分在最差班,妈妈都快放弃了。可是木头“鬼使神差”地考上了重点大学,又让妈妈高兴了好久。
木头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妈妈看着录取通知书上的大学名,笑容一整天都挂在脸上。
可是现在,自己就要毕业了,就要工作了,就可以养妈妈了……妈妈却撑不住,要去了。
在听到医生说妈妈的病无法治疗时,木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
“这么严重?”杨东看了一眼时间,和千晓婷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应该还来得及:“带我去你家,我给你妈妈看病。”
“杨东你……”木头疑惑地看着杨东。
“放心,我的医术肯定比那些医生高。”杨东道。
木头点头,就要带杨东离开,突然杨东一把拉住他,神色大变。
“谁?”
杨东大喝一声,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让本就寒气袭人的初春,仿佛进入了隆冬腊月。
这气息杨东太熟悉了,就是刚才在学校操场感受到的那种气息。
那个女人……
杨东回头,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补丁衣服,戴着无檐布帽的年轻女子,静静地站在深可及膝的草丛中。
补丁衣服像是乞丐装,但是却干干净净,厚厚地包裹着身体,也看不出身材。脸蛋上全是污垢,同样看不出美丑。
她应该就是曾老板口中的绝世美女。蹩脚的易容,让杨东不知道这个女人意欲何为。
最让杨东心惊的是,连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杨东拥有神识,感知力不知比一般武者强多少,但在刚才,也只是发觉一股特异的气息接近。
这样看来,之前在操场也不是错觉,这个女人真的是突然消失的。连自己的神识也没捕捉到她离开的路线。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是谁?”杨东走上前,问那名女子,同时保持着全身心的警惕,空间中的月影剑随时准备出鞘。
“兰巧儿。”女子弱弱地回答,目光畏惧地回避杨东的视线,看上去好像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兰巧儿?我还翠花儿呢。”杨东无语,不但易容蹩脚,这编谎话的本事也蹩脚,不过以她的修为,犯的着撒谎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指使那几个学生,想要引我现身的人吧?”除此之外,杨东想不到其他可能。
这个女人一直跟着木头,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显然有所图谋,以她的修为,不会谋木头钱财,除了想引出自己,还有什么解释?
“不是。”女子摇头,看着杨东的眼神似乎很委屈,好像在告诉杨东:你冤枉我了。
很漂亮的眼睛。杨东看着女子的眼睛,不否认曾老板的审美,这个女人如果去掉不堪入目的易容,一定是一个美女。
“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都告诉你,不要打我身边人主意,否则不管你修为多高,我都不会放过你。”
“恩。”女子害怕地点头。
杨东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女人装蒜的本事太厉害了,她这模样,杨东反而不好无缘无故地出手。又不知这女人深浅,杨东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走。”
杨东也不在这女人面前隐晦,提起木头就飞了出去。
女子抬头看着杨东和木头飞走,嘴角弯起一抹笑容:“有意思呢,竟然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