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的丫头!真是不讨喜!
老太妃被气得不轻,偏偏无法反驳!
难不成真将那皇太弟喊来对质?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跟长辈说话没轻没重,罚你再抄这女则...十,不,二十遍!”
“是,太妃娘娘!”叶渺乖巧地低下头,小声道:“明华宫那边要迟到了,太妃娘娘。”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转眼就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老太妃抚着额头,没眼看。
叶渺等了一会不见老太妃出声,自动当她默许了。
“那我告退了,太妃娘娘。”
叶渺以最快的速度去到明华宫,不过还是迟了。
“见过崔太傅。”
空灵绵软的女声,将明华宫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正中为首穿着明黄色太子服的少年,看到叶渺后双眸一亮,狠狠惊艳了一把,随即浮着浊色的眸子,露出可惜之色。
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儿,怎么偏生是他皇姐?
又有些奇怪叶渺是如何从老太妃那里脱的身!
昨儿皇后让他去陪老太妃用膳,他便将叶渺要来明华宫学习的事情,装作不经意透露给了老太妃。
老太妃为人又讲规矩,又重情份。
当年前皇后去世后,将当时的太子齐皇托付给她,其实是有让她为后的意思,但老太妃自己拒绝了。
她说皇后之位是前皇后的,以后的太后之位也是,她既然得了前皇后信任,更该谨守本份,不该逾矩。
这样一个古板的老太婆,太子实在是很好奇,叶渺怎么说服老太妃,让她同意她来明华宫学习?
叶渺亦看了眼太子一眼。
说实话,太子模样生得不俗,有几分像楚殇,与宝儿亦有一两分相像。
只是气质完全不同,眼下黑青,眼神轻浮,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长公主,你迟到了。”崔太傅面无表情道。
“对不起,崔太傅,太妃娘娘突然找学生有事。”叶渺道。
既是老太妃找,崔太傅也不好多说,指了一处空位,“坐下吧。”
“是,崔太傅。”
她的位置离秦安奉飞不远,两人冲她眨眨眼。
这时崔太傅道:“昨天讲到利莫大于治,害莫大于乱,你们谁来说说,这两句话的意思?”
他说完看向太子,明显是希望太子起来说说自己的意见。
太子昨晚和宫人厮混了整晚,早将太傅昨天讲的抛到了脑后。
当着他的面,那些陪读也不好给他递纸条,太子眼睛子一转,转头问叶渺:“皇姐为长,这个问题我想听听皇姐的高见。”
他这一出声,众人又全部望过去。
除了秦安与奉飞外,大多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个女子,能说出什么高见?
“国家得利最大,莫过于社会大治,国家祸害最大,莫过于社会动乱。国家大治,则社会稳定,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这是国家能得到的最大的利。”
“国家动乱,则人心惶惶,百姓不能专心生产,经济衰败,百姓颠沛流离,国穷民弱,这是国家最大的祸害。”
话落,明华堂静可闻针。
秦安和奉飞惊得竖起大拇指,共他人则不敢相信地看着叶渺。
一个女子,居然能有这种识?
崔太傅亦是愕然,不由看向太子,满心期望他能说出更好的高见。
毕竟太子才是齐楚的未来啊。
太子轻呵一声,“照我说,什么稳定什么动乱,皇室让你生产经商,你还能不生产经商不成?都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敢有异心者重罚,还怕社会不稳定?”
老老实实各司其职几个字,太子故意加重语气,分明是说给叶渺听的。
你一个女子,就该老老实实相夫教子,跑来学什么治国之道!不自量力!
叶渺呵了一声,垂下眸子,不说话。
崔太傅气得小胡子翘起,“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根本稳定了,国家才能安宁!国家是船,百姓是水,水能让船航行,亦能将船推翻!”
“我教的这些,太子都忘了吗?”崔太傅厉声道。
太子心里自然是不服的,皇室是天,皇室说什么,那些老百姓就得做什么,还怕他们敢反了不成?
但崔太傅深受齐皇信任,太子不敢顶嘴,“太傅说的是,学生受教了。”
崔太傅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再看看叶渺眉眼低垂气定神闲的样子,暗中摇摇头。
“还有别的意见吗?”
都是来陪读的,长公主与太子先表了态,谁敢有别的意见?
“继续上课。”
中间小休的时候,秦安奉飞围到她身边,狠狠将她夸了一顿。
“长公主,这还有你不会的吗?”叶渺的身份暴露,他们也不好再喊大嫂,便统一改口长公主。
“要是长公主下考场,估计没魏九什么事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叶渺脸不红心不跳道。
想想在现代,她可是妥妥的学霸一枚。
“长公主,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个忙?”秦安突然压低声音。
“什么事?”
“我大哥今天去相府了,也不知是不是要谈我的婚事。”秦安愁眉苦脸,“虽然说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可我实在不喜欢那楚玉珠,非要绑在一起一辈子,我想想都难受得很。”
叶渺知他还不知道秦峥回来商量亲事,只是表面借口,她也不好明说。
“你别多想了,你爹娘健在,哪轮得到你大哥作主?兴许只是先来探探口风,最后决定的还是你爹娘!”
她道:“我瞧你爹对你甚是疼爱,如果你真不想娶楚玉珠,不如写信回去求求你爹。”
秦安一拍脑袋,“长公主说的是,瞧我这猪脑袋,我马上写信。”
秦安说着立马跑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写起信来。
庆南王府有专门负责送信的,秦安一下学,便跑回庆南王府,让信使将信送去给庆南王。
信使正要接过信,半路伸出一只手,将那信给截了去。
秦峥看到那上面写着父亲亲启四个字,冷笑着扯了扯嘴角,“怎么,给阿爹写信告状,怕我卖了你不成?”
秦安急忙解释:“大哥误会了,我许久不曾经给爹娘写信,看到大哥,想着爹娘孤身在南平,咱们都不能侍奉左右,便想写信安慰一番。”
庆南王有四个嫡子女,秦安的两个姐姐都远嫁了。
“是吗?”秦峥压根不信,“我看你不是想安慰,是想趁我不在,写信讨爹娘欢心吧。”
他将信随手撕烂扔掉,“我告诉你秦安,你做什么都没用,这庆南王世子之位是我的,你想也别想!”
“大哥,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秦安苦笑。
“你没有,可架不住有些人有!”秦峥不耐烦地挥手,“行了,我要出去,别挡着我!我警告你,别背着我整些有的没的,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秦安留在原地,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