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摆摆手:“丁哥,不用下车,我能行。”
他从小干农活长大,挑着百来斤的粪土,在田边泥土路行走都健步如飞,眼前的黄土路虽然破烂,但还真难不倒他。
丁汉的脚刚刚复原一点,这样的路走起来非常不方便,如果在再崴一次,恐怕得躺上一个月。
“真行?”丁汉有些怀疑。
毕竟李阳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蛮力可能很大,但耐力可没有三四十来岁的汉子强。
这陡坡三百来米,单是人步行上去都困难,如果推着他和三轮车,这就等于负重两百来斤了。
“丁哥你放心吧,更难的路我都走过,这黄土路这么宽敞,算好的了。”
李阳咧着嘴,点着香烟闷了几口,直接推着三轮车往上走。
“李阳,不行咱不强撑,得停下来歇歇。”丁汉提醒一句。
李阳点点头,继续推着往上走。
起初那十几米,李阳到不觉得什么,可到后面的路坑坑洼洼越来越多,斜度越来越陡,三轮车的轱辘颠簸不停,车卡的丁汉直接龇牙咧嘴。
李阳开始觉得吃力了,这还真不是靠着蛮劲可以冲上去的。
行走到一半的时候,李阳撑不了啦,将三轮车刹住,然后直接蹲坐在路旁喘气兮兮。
丁汉从车卡上下来,递给李阳一个大雪碧瓶,里面装满白开水。
八毛钱一瓶的矿泉水,对他们来说是奢侈品,他们一天要出很多汗,水是必备的。
“喝一口歇歇。”
李阳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咕噜咕噜的往嘴里倒。
这时候他浑身是汗,也确实渴了。
“还是太年轻了,耐力不行。”李阳放下雪碧瓶后,自语道。
“你算可以,拉了我这么远的路,还能踩到这,我当年想你这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当时吃不饱,饿了就勒紧裤腰带,肚子里没有油水哪有力,干活的时候,几乎都是浑身颤抖。”
说到这里,丁汉好像陷沉思,点着点烟闷抽起来,眼圈泛红起来。
李阳能够了解,像丁汉这年纪,当年还没有分开生产队,所有稻谷红薯农作物都归回队里,然后在按照工份来分。
丁汉之前跟他聊过,他家当时就剩他婶婶和他,两个工份,按照当时领取到的农作物根本不够吃,很多人活生生饿死。
丁汉的婶婶当年就是饿死的,当时丁汉在农场割水稻,等到晚上回来才发现婶婶倒在厨房里。
李阳知道丁汉一定是想到以前的苦日子了,他没有打扰,同样摸出跟香烟点着,蹲着闷抽。
一根烟完事了,丁汉才回过神来。
“走吧,爬了这么辛苦,希望今天的生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