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不比沙漠柔软，每走一步，都咯脚的疼。

她原本还觉得脚掌有些受不了，后来就磨出了厚厚的茧子，那痛感就没有那么清晰了。

少年见她跟上来，方开口道：“你来自何处？”

云锦绣道：“六界。”

少年道：“为何来这里？”

云锦绣道：“救我的孩子。”

少年道：“进来前还很年轻？”

云锦绣道：“算是吧。”

少年又道：“会对这样的自己绝望吗？”

“你问题很多。”云锦绣看了他一眼。

“只是不太明白，既然抵不过轮回，为何还要拼死闯入。”

“为了孩子。”

话题又绕了回来。

云锦绣走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她喘息的很厉害。

步子很小，根本跟你不上年轻人的脚步。

她一手扶着岩石，喘息着休息，少年站在不远处，远远的将她看着。

过了许久，云锦绣方又向前行去。

时间的流速越来越快，她现在老成怪物了，变成什么样子，完全没空去想，但走在前面的这位，始终清风朗月，没有半点变化。

她觉得滋味挺复杂的，明明眼前人就跟记忆中的那张脸如此相似，可却完全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其实隐约的能猜到什么，但始终不想承认。

她怕会心里无法接受，因愧疚而产生痛苦。

她害怕那种痛苦会让她错认自己心里的感情，从而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云锦绣又抬起目光，看着他，过了许久，笑了一下。

“笑什么？”少年问她。

云锦绣道：“你长的挺让人开心的。”

“我很好笑吗？”少年没有生气，不以为意的问。

云锦绣道：“没有，不是好笑，是让我想起一位旧友，他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世间奇事，非三言两语能说的通的。”少年目光看向她，“与我长的一样的人，还好吗？”

云锦绣点头：“很好，有个漂亮媳妇，生了三个孩子，都很可爱。”

少年也笑了笑：“世人眼中的好，都是平和的。”

云锦绣点了下头：“你既是轮回神，莫不是掌管轮回？”

“算是吧。”少年颔首。

“既然是掌管轮回之神，为何会出现在无踪山脉内？归隐吗？”云锦绣忍不住挪于了一句。

少年笑了：“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云锦绣道：“就当是吧。”

少年道：“并不好笑。”

云锦绣道：“你不是笑了吗？”

少年不笑了，看着她，目光依旧无波。

云锦绣又走累了，停下来气喘吁吁，“你那茶水，是不是抵得住时间？”

否则，越是靠近轮回宫时间流速便越快，她这身老骨头，根本经不起摧残，早灰飞烟灭了。

“嗯……”

似犹豫不定。

云锦绣道：“轮回神也会帮着我作弊啊。”

她笑了他一句，他很认真的开口道：“努力的人总要得到一些回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