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几人一出这个门,屋里就炸锅了,不认识的都在问沈佳言是谁?难不成她跟那个婆子也认识?这是什么关系?
今儿个于家到处都是人,于芳芳没法子,想了想,只能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进了屋子,那秦家婆子看着于芳芳这屋子里,香喷喷的,床上的被褥都是七八成新的碎花被罩,还打着几样家具柜子。
桌子上摆着一套最普通的白瓷茶壶茶杯,还有一碟子点心干果,靠窗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粗陶罐子,里头插着几支金银花,梳妆盒没有关严实,隐约露出里头的几朵鲜艳的头花,和两根银簪子来。
于芳芳是于家最小的姑娘,打小就是娇养长大的,加上这几年,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去年又给她说了一门好人家,算得上是高嫁,所以这一年来,家里都几乎是供着她,不让她干活,只在家呆着绣嫁妆,屋子自然比一般小姑娘要齐整好看。
秦家老婆子哪里见过这些,只觉得这屋子里看什么都稀奇没见过,这也想摸一摸,那也想碰一碰。
于芳芳虎着脸,正要阻拦秦家老婆子要摸她挂在床上帐子的手,就听到沈佳言咳嗽了一声。
那秦家婆子俐落地就收回了手,老老实实的站着了。
只是眼神还不老实,滴溜溜的打着转,打量着屋里的东西。
于芳芳迁怒,自然对顺娘也没个好脸,小姑娘家,脾气大着呢,只请了沈佳言坐下,还给她倒茶,将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果点心,都寻出来请沈佳言吃。
一边还当着人的面故意的说:“沈姐姐,你尝尝这个好吃不?”
沈佳言正要回答,于家大嫂子就寻了来,说于芳芳未来婆婆也来了,让她上堂屋那边见见去,一阵风一样裹着她走了。
没一会子,柱子的娘家那边又来了两个婆子,虎着脸,在秦家婆子耳边嘀咕了两句后,将那秦家婆子给扯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沈佳言和顺娘。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到外头院子里的喧闹。
沈佳言也不想跟顺娘说话,先前在路上那么一场,还以为她能有所触动呢,更不用说,这是回了娘家,看这情况,她娘家人还是关心她的,难道不知道跟娘家人告个状,诉个苦?
娘家人帮不帮的两说,自己不能先认命吧?
可看这情况,这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索性低着头只看着水里的茶杯,好半天,才听到顺娘似乎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点声音:“为什么你做后娘就能得到县太爷的嘉奖,而我做后娘,却谁都不待见我?我也是拿他们当亲生的看待,一点外心都没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们,生怕有一点怠慢,可他们却一点都不念我的好?”
“你,你教教我好不好?教我如何做一个好后娘?不求县太爷夸奖,只求,只求他们一家子能,能对我好一点,我,我就知足了——”
一边说着,一双手紧紧的攥住了沈佳言的衣袖不放,似乎这就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和救命稻草。
沈佳言听了这话,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居然还只想着讨好,如何能让那些人对她好一些。
自己都站不起来,要跪着,谁会高看她一眼?谁会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