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城,侠客行武馆。
费恒正在院落内快速绕圈,他脚踩八卦方位,身形飘忽不定,留下道道残影。
正是李行教给他的凌波微步。
而且在他使用凌波微步时,左手手指正不断掐诀,却是在同时施展岱宗如何的演算之术。
“同人: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文明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
他口中念念有词,正是《易经》的内容。
一边施展凌波微步,一边施展岱宗如何,同时还在思考《易经》的卦象,如果李行在此,恐怕也会被自己这个徒弟吓一跳。
费恒分明是以《易经》提纲挈领,将凌波微步和岱宗如何的种种变化都融入其中。
随着他行走速度越来越快,体内的内力犹如大江大河,流淌不息,甚至隐隐发出风雷之声!
作为天生经脉全通之人,费恒的习武进度是惊世骇俗的。
正常人哪怕在小时候经脉最通畅的时候就开始修行上乘的内家心法,也需要几十年辛苦不断地修行才有一线可能打通全身经脉,这对天赋和根骨的要求极高。
而费恒天生经脉全通,一开始的起点就已经比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的终点都高了!
这就好比修房子,正常人都得先打好地基,再搭建好框架,然后才能开始一层一层修。而费恒的地基和框架天生就已经搭建好了,而且是巍巍高楼!
院落的一旁,费正浩和陆青青既骄傲又担忧地看着辛苦修行的儿子。
费恒开始习武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内力已经比许多练武十几年的人都要深厚,若是全力施展凌波微步和岱宗如何,就连费正浩夫妇想要赢下儿子都不太容易。
这样的进度自然是非常可喜的,但让费正浩夫妇感到担忧的是费恒练武实在是太忘我了,近乎于疯狂!
自从李行和空见还有兰心论道结束后,费恒就开始了没日没夜地练武,专研《易经》,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在院子里施展凌波微步,完全不停歇。
“我从未想过恒儿有一天会这样拼命练武。”
陆青青幽幽地开口说道。
费正浩叹息一声:“他是被刺激到了,想帮李剑仙的忙却帮不上。”
陆青青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别说是费恒帮不上忙,他们夫妻俩还有一大帮朋友同样也帮不上忙。
两大宗师联手追杀,世间有几人能插得上手?
“最新的消息,李剑仙和兽神在津州飞连山脉边上大打出手,之后又转向朝丰州去了。”
费正浩突然说道。
这话其实是说给正在练功的费恒听的。
果然,听到这话的费恒停下脚步,朝这边走来:
“爹,娘,给我详细说说师父的最新消息吧。”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愿意停下来休息片刻。
费正浩将李行和兽神在津州那一战的消息说了一遍:
“......听说事后有人前去查看两人交战后的地方,有一条小溪被打得断流,长达上千米的一段溪水彻底干涸!”
费正浩感慨地地说道。
费恒一脸神往。
“爹,师父他肯定会化险为夷的吧?”
“嗯,李剑仙他一定会没事的!”
“恒儿放心,两大宗师打了这么久,追了这么远都没能拿下你师父,说明你师父至少自保是没问题的。”
“嗯!”
一家三口看着远方,为不知此时正在何处奋战的李行祈祷。
......
山林间,大雨滂沱。
一道人影坐在大树下避雨,打坐运气,正是李行。
蓦然间,一股汇聚的雨水犹如瀑布一般朝他冲来,并且规模愈来愈壮大。
李行知道这是呼延蛮以人力牵引雨水,造就了一股声势浩大的洪流。
而且李行肯定呼延蛮会隐藏在雨水之中。
他站起身,闭上眼睛,右手握住放在膝上的紫极剑,做出拔剑出鞘的动作。
雨水汇聚而成的洪流将周围的树木和杂草纷纷席卷而起,然后在李行身体两侧分流而过。
李行如那中流砥柱,岿然不动。
一柄以血红色气血之力凝聚成型的长枪快如惊虹,刺向李行的心口。
李行拔剑出鞘,与那根长枪和握枪的呼延蛮在电光火石之间擦肩而过。
一朵紫金色的莲花在雨中怒放,炽热的温度将大量的雨水瞬间蒸发掉。
钟形态的护体气劲一闪而逝,被高速摩擦出一连串火星,然后剧烈震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