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雷说艺哥能处,是真心的。
他认为,艺哥不光他能处,而且他姐也能处,处的好的话,她姐就可以不是处了。
这很重要,因为他研究过,陈菲儿之所以经常间歇性地对他发飙,甚至施以暴力,很可能是长期以来单身,导致某些情绪和精力无处发泄,从而将他视作出气孔了。
只要她谈了恋爱,那么一切都能迎刃而解,这点陈大雷非常确定。
毕竟,陈大雷在国外求学,主修的都是“人体形态的美学表现”、“社会心理学与求偶线性关系”、“狭义美学论对族群繁衍的积极作用”等高端课题。
研究的实验室一般设在酒吧等场所,可谓闹中取静,这些年也花费了不少研究经费。
遗憾的是,从学术上说,他至今尚未攻克过一个课题,而从传统社会学意义上来讲,也就是说人话,他至今还是个光棍。
两姐弟,都是光棍。
但光棍弟弟,想指导光棍姐姐怎么谈恋爱。
“姐,艺哥这样的男人,说实话跟我比都不遑多让。”陈大雷认真道,“当弟弟的劝你一句,既然现在都在传你和秦艺的绯闻,那假戏真做也不失为一个好策略。”
陈菲儿正坐后边儿背台词呢,一听陈大雷的话,瞬间满脑子的台词就全飞了,一个字儿都记不起来了。
愣了下以后,她立即冷脸道,“陈大雷,如果想挨打就靠边停车,如果不想就闭嘴。对了,再补充一句,我就算被猪油蒙了心,也不至于去找个,跟你比也只是‘不遑多让’的男人。毕竟,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两个智商残疾人士。”
陈大雷叹气道,“姐,你先别想这么多。你也不看看人家啥条件,你自己又是啥条件,说得好像人家就一定能看得上你似的。”
陈菲儿杏眼一睁,“我什么条件?”
陈大雷无情打压,“你什么条件?你三十了好吗,再过十年都更年期了!你要不用点手段,人家能看上你?这么大人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陈菲儿拿起手里的保温杯就想砸陈大雷,可事实却是,陈大雷这一番话,还真让她答不上来。
于是陈大雷继续苦口婆心pua。
“姐,你说爸妈为什么这么着急?可不就是怕你太老了嫁不出去?”
“你再说一遍?”
“是,你能嫁出去,可是你这样的老女人,最终都嫁什么人?要不是五六十岁的亿万富豪,要不就是靠你养活的小奶狗,圈里这样的例子还少?无论哪种,那是真爱吗?那是真爱钱!”
“陈大雷,我只是三天没打你,你就这么飘?”
“飘不飘我也这么说话。忠言逆耳啊姐,要不是你亲弟,我能跟你说这个?”陈大雷透过后视镜,怒其不争地看了陈菲儿一眼,“艺哥现在很抢手的,你要不整点策略,能拿下他?”
陈大雷一身正气,有理就硬刚,算是初步学到秦艺的精髓了。
他的确想让艺哥做自己的姐夫,毕竟在他眼里,放眼天下,如今能配得上他姐的,也就秦艺一个了。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陈菲儿谈恋爱了,那么必然会把更多精力放在秦艺身上,而不会只盯着他一个。
让艺哥分担下火力,也不枉大家兄弟一场。
“我”
陈菲儿气得胸膛一阵上下起伏,一贯清冷如潭的眸子里,就像忽然飘入一片落叶,泛起涟漪阵阵。
怎么说呢,虽然她完全不认同对方辩友陈大雷的观点,但无奈己方论据确实少得可怜,以至于无力反驳。
圈里很多女星,哪怕是红极一时的前辈,年纪一大,最终的婚姻确实无外乎陈大雷说的那两种。
而一般,选择那两种的,最后基本都会以离婚收场。
陈菲儿当然不想这样,要不然她成天这么仔细的保养自己弄啥咧?
正巧,此时她手机一震,只见一条来自于老陈的微聊信息悄然而至。
“菲菲,爸今天看到你和那位秦艺的绯闻了。爸很高兴,你终于知道主动追求幸福了。别管外界怎么说,你放心大胆地去追他,爸支持你!小秦这孩子,一看就有前途!对了,你知道他八字多少吗?抽空去问来,爸请人给你们算算。”
陈菲儿一脸无语地放下手机,心想怎么谁都帮那家伙说话?
差了七五六岁呢,难道我堂堂陈菲儿,会喜欢小奶狗?
对了,他晚上真的会来?
那几点来呢?
作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不见见他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对吧?
此时,某豪华会所的包厢之内。
艺协会长章临,独自一人半躺在价值百万的沙发之上,脖子舒服地枕在靠垫上,看着顶上那同样价值百万的吊灯,他缓缓地吐出一口雪茄烟。
今年才五十不到的章临,加入艺协却已经有三十年了。
三年前在艺协不少老一辈艺人,以及文娱投资人协会的支持下,他爆冷击败了当时呼声最高的艺坛常青树范兴德,终于坐上了演艺圈这头把交椅。
章临也是演员出身,相比其精湛的演技,圈里更津津乐道的是他圆滑的处事,和细腻的心思。
想当初,为了获得某大导的青睐,他调查到人家喜欢一种叫松石的石头,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卖了自家房子,给人找了一堆这种石头。
大导果然投桃报李,立即给了他一个角色,凭借这个角色,他终于一炮而红。
想想,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看着那逐渐消散的烟圈,章临又想起了不少快被遗忘的往事。
比如,还是那位大导,当时为了讨他开心,他还在他家做了三天的园丁,除草除得手都起了泡,可人家却连顿饭都没招呼他吃。
如此屈辱,当初他竟也扛了下来——谁让他没名气呢?
不过好在,进入艺协权力中枢后,他就借机封杀了那位大导。
也算是报了仇。
想想那位大导后来提着礼品,哭着来求他的样子,他就觉得浑身舒爽。
章临从不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在他看来,能报的仇,拖十天都算晚。
正想着,门开了。
坐着轮椅的贺志川,在助手的推动下,来到了章临的跟前。
“章会长,好久不见。”
“呵呵,贺会长,久违了。”